直接報上名字有些愚蠢,總要留下些什麼作為象征*,他想到了蘭波的壁爐中常見的木材,選擇了兩種木材中顔色更淺一些的桦木。
不過還沒等他想到最為完美的放置方式,就突然被拉入那個純白空間,聆聽到大言不慚、令人作嘔的發言。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也都如同脫軌的列車,令他措手不及。
當然,盡管如此,魏爾倫的手藝也并未生疏,他對着森鷗外禮貌地微笑緻意後,拎起裝着假屍體的袋子,迅速抵達第一個目标的家,按照森鷗外所要求的方法将人處理完畢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需求重傷的目标家中。
殺人是舊活計,隻重傷而不殺死卻是比較新鮮的工作。以往執行任務時,這個活兒通常由蘭波自己完成,魏爾倫大多數情況下要麼隻是負責弄暈,要麼就是負責無痕處理。
再加上森鷗外沒有提出重傷這位該怎麼個重傷法,是以人造神明飛在窗外思索片刻,最終幹脆利落地用重力擰斷了屋内人的脖子——隻斷了骨頭,沒有傷及血管和神經。
沉悶的倒地聲傳來,窗戶也被重力輕巧打開,魏爾倫蹲在窗台上,将手中的包裹扔進屋内,僞造的屍體從包裹中滾落,他原本并不想看,卻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
……
魏爾倫逃一樣地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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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在哄中原中也。
說實話,這件事她不太擅長。
“芥川他們真的會好好的嗎?”
橘發女孩還是有些擔憂,
“那個地下醫生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雖然他不是好人,但我們更加強大。”
蘭波輕聲解釋,
“隻要他還希望得到我們的合作機會,就不會對芥川兄妹不好。”
哪怕在三人中,隻有中原中也是真的關心芥川兄妹,森鷗外也不可能糊弄了事。
“強大?”
中原中也似懂非懂,
“就像我在‘羊’裡的時候,那些大人不僅不敢來搶房子,還會偶爾給我們送東西一樣嗎?”
“對。”
蘭波點頭,
“中也擁有強大的力量,他們既然渴望這份力量,就不會主動做出傷害你或者背叛你的事情——除非他們認為這對你來說不重要,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力量。”
“哦……”
中原中也钴藍色的眼睛亮晶晶地閃耀,
“那我要努力變強,變成很重的人,這樣别人也都不敢欺負哥哥和蘭波姐姐了。”
“……好。”
蘭波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她沒去糾正橘發女孩的口誤,而是溫和地回應,
“那我就等着中也長大,成為比保羅更厲害的大人,這樣别人為了不得罪中也,就會把我和保羅都供起來。”
“嗯嗯!”
又簡單說了幾句,橘發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沉沉睡去,蘭波把燈關上,隻留下床頭暖黃的光,然後靠在床頭,輕輕拍着身側女孩的背,夜深了,那動作也越來越慢,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徹底停下。
看到那雙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碧綠色寶石被蒼白單薄、近乎透明的眼皮遮蓋,魏爾倫從一片漆黑的角落中現身。
他回來很久了,隻是一直都站在那裡,未曾出聲。
視線不露痕迹地在蘭波身上停留了将近一個小時,直到現在也未曾離開,魏爾倫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将黑發女性瘦削的身體抱起又放平。
“蘭波……”
呼喚名字的聲音像肥皂泡破裂一般輕小,人造神明終于移開視線,平躺在被子之外,将蘭波擁進懷裡,可這樣的姿勢似乎并不舒适,他翻來覆去地調整了好幾次,最終将頭抵在蘭波的胸膛,才安心地躺好。
咚、咚、咚、咚、咚……
屬于蘭波的心跳聲沉悶又穩定的傳來,帶着睡夢應有的緩慢,魏爾倫安靜地閉上眼睛,進入無夢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