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表示,其實我的脾氣非常好,真的,尤其是近十年來,我自認已經修煉得不以物喜不為己悲,心如死水的程度和那些得道高僧隻差一個秃頭的距離。
奈何一個人再怎麼四大皆空,終歸是有底限的,海軍英雄和未來青雉大将,這兩個混賬男人的系列操作都太騷了,嚴重超出我的心理阈值。
騷不過,然而更打不過,索性就那什麼,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所以對待這隻據說是幻想破滅,以至于喪裡喪氣的庫贊中将,我的态度格外惡劣,除了理直氣壯的指使他去幹活,原本還打算用語言更進一步的打擊他。
隻是尚未付諸行動,就先聽見了由遠及近的奔跑聲————人數衆多,速度很快,并且訓練有素。
應該是不久前那場短暫交手引發的混亂,驚動了監/禁/區附近的守衛,導緻了此時正有大批士兵趕往現場查看究竟。
哦~紛沓而來的奔跑聲當中夾雜了細微的磕磕絆絆,順便有人不慎滑倒,然後手忙腳亂牽連了身邊好幾個一起滾成一團?
這一刻,當那些不和諧音符傳到耳朵裡,轉念一想,我又明白過來,因為他們的庫贊中将發動了惡魔果實能力嘛~
盡管之前對我出手時實際上是條件反射并沒有太認真,且一觸即止,然而,自然系中位于上級的冰凍果實一旦發動,周遭勢必受到波及。
看我們身處的這間囚室就知道,鋼鐵澆築構建的艙室,目光所及全部覆蓋着一層目測至少十幾公分的冰層。
想當然的,現在外邊,軍艦底艙關押犯人這片區域即使不到冰天雪地的程度,相信也是霜結冰凍的險惡狀況。
…………
之後,果然————
一段路走得不太順利,至少超過我預計的時間。
等士兵們終于安全抵達這裡,很快又發現根本打不開門,囚室那扇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門,已經被堅冰凍得和艙壁融為一體。
所以他們隻能在外邊焦急的,七嘴八舌叫喚,順便,比起士兵們的憂心忡忡,人群中有一位,詢問的焦點格外與衆不同。
是個年輕男人,士兵們都在關心他們庫贊中将的平安與否,而他隻是問:
“庫贊中将大人!您不會是又睡着了吧?!”
“回答一聲!”
“沒事跑到底艙來騷擾卡普先生的客人就算了,您居然還邊睡邊夢遊了嗎?”
“這片區域三分之二的囚室被凍結了!”
“現在!立刻!給我解決問題!”
“别想偷懶啊混蛋!”
↑↑↑也是個非常了解他們未來青雉大将究竟什麼德性的人了。
話說到最後,聲音裡甚至摻進了忍無可忍的咬牙切齒,那滿腔怒火隔着堅冰包裹的鋼鐵艙壁都幾乎肉眼可見。
于是…
繼對幻想破滅之後,立刻又受到二次打擊的庫贊中将,隻好頂着一臉心碎神傷的糟糕表情,凄凄慘慘的去隔着門指揮處理,附近區域被凍住的各項事宜,順便叫人提前燒水,準備給我化個冰。
當然,後者是在得到他們海軍英雄默許的前提下。
…………
再之後…
那廂的庫贊中将隔空發布任務給下屬士兵的同時,還必須努力平息外邊(應該是)他的副官,因軍艦底艙遭到無妄之災而産生的雷霆怒氣。
這邊閑來無事的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就頂替了他後輩讓出來的位置,走到凍成一坨的床邊,半低頭看着我卻一言不發。
說實話,我不太明白他究竟打什麼主意,所以暫時就抱着以不變應萬變的心态,靜靜的回視。
一時間,以某位中将指揮下屬收拾殘局,同時與副官‘交流感情’的雜音作為背景,我與他們的海軍英雄面面相觑。
…………
良久,這男人才終于看夠了似的,開口,“你應該是能力者吧?”
說話時語氣意外的平和,一邊問視線一邊在我…的左手,和那片扯斷鎖鍊時連帶被撕開随即又凍結的艙壁之間反複打量,眼神裡透着幾分不可思議。
我大概知道他在詫異個什麼勁。
他絕對是誤會了,認為我是惡魔果實能力者,所以那晚才會以那樣出其不意的方式,闖入馬林弗德他的居所。
而海樓石是惡魔果實能力者的克星之一,接觸海樓石就象是掉進大海,會造成能力者直接脫力。
海軍英雄的問題并不是疑問句,他隻是在驚訝,戴着海樓石鐐铐的情況下,我居然還能将成人手臂粗的鎖鍊,從鋼鐵澆築的牆上攥下來。
可我不是惡魔果實能力者,與夢有關的異能是遠古八羽的血脈饋贈。
當然了,關于這個秘密,我不打算告訴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隻不過要想在這位本世界的戰力天花闆面前撒謊,成功率同樣小得可憐,蒙奇.D.卡普的霸氣修煉到極緻,見聞色當然不容小觑。
所以我隻猶豫了幾秒鐘,随後就給這位海軍英雄一個真實的答案,“和是不是能力者沒關系,我手勁比較大。”
…………
聞言,他眉梢挑了挑,神色不置可否,随即又象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就笑起來,說道,“你這已經不是手勁大,而是天生神力了吧~”
天知道他的情緒變化究竟是以什麼為标準,至少我不知道,我隻能看出,現在他的心情非常不錯。
深刻銳利的眉眼輪廓随着笑意蔓延到眼睛裡而變得柔和,甚至,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都顯得愉悅。
“那天晚上你毫不費力就接住我一拳,原本還以為是惡魔果實能力,結果是本身的力氣大成這樣嗎?”
“完全超出女人的範疇了吧~”
這一刻,這位平行世界的海軍英雄,和百年前那位舊相識一樣自來熟,用開玩笑的口吻一邊調侃,一邊擡手探入西裝衣襟内側口袋…
那支手抽出後,我看見他的指尖拈着一枚小小的金屬鑰匙。
再之後,他傾身靠得更近,我順勢将鎖着的左手遞過去,又在他解開鐐铐時,用他曾經說過的話回複,“反正你都說我是海王類了。”
↑↑↑那什麼‘雖然貌美胸大然而一身怪力就不是女人而是海王類’————這個觀點是他那晚說的,我還記得呢!
我不算抱怨的抱怨,讓他又一次笑了起來,隻是沒再說什麼。
很快,随着一記細響,嚴密扣阖在手腕上的冰冷重量脫落,海樓石鐐铐連同那支鑰匙一起被他随手丢到地上。
動了動重獲自由的手腕,我輕輕籲出一口氣,卻在此時又聽見他低聲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保持着微微傾身的姿勢,他側過臉直視着我,與專注的目光不同,略顯沙啞的聲線,語氣仿佛漫不經心,“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看着咫尺間這位海軍英雄————他的眼睛明亮透徹,錯也不錯的目光裡不帶任何試探或者特殊意味,有的隻是純粹的…期待。
于是沉默片刻,回答,“千歲百歲,我是千歲百歲。”
…………
或許是因為我的坦然相告,也或許隻是單純的心情好?海軍英雄笑得更加爽朗,順便還懂得禮尚往來,“蒙奇.D.卡普——”
接着又說,“雖然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不過這樣比較禮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