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訓練場之後,我愉快的心情就一直保持着。
無論是莫名其妙‘被送’了一顆惡魔果實,還是在山腳下察覺到的異常,還是又雙叒叕看見僞裝新兵的CP9導緻的胸悶…
以上種種各式各樣麻煩,都不能減輕心情的愉悅指數。
順便,在橫穿占地面積寬廣,以至于後山和辦公室直線距離太過漫長的本部軍校所在地期間,又從環境聯系到自己目前的執教生涯。
于是更加高興。
…………
馬林弗德海軍本部軍校位于月牙形海灣左側,有三個超級大的訓練場,兩幢用于文化課與室内道場的教學樓,一座船塢,一個食堂,一座學員宿舍樓,一座教官們居住的生活樓。
條件都非常好~
吃飯有食堂,衣服有軍需處提供,後勤還可以包辦日常生活中的全部瑣事。
出門右拐走半個小時(用月步或者其它方式就十分鐘)的路程就是非軍事地帶,那裡有平民居住的城鎮,也有集休閑娛樂于一體的綜合商業區。
城鎮和商業區的街角巷道裡藏着很多特色小店,可以買買買。
錢不用擔心,入職那天我就拿到一張,黑底海鷗浮雕世界銀行發行,到新世界都有營業點的卡。
據說是預支工資,具體詳情不太清楚,我一貫不關心這種細節問題,百年前類似庶務都是那個混賬王八蛋…呃~交代别人處理的,他有親衛和侍從官嘛~
之後的幾十年更不用說了,有供奉,也有據說是報恩的小精怪,和山腰那座神社常駐巫女們幫我打理日常。
偏題了,總之我拿到卡去血拼也沒把它刷爆,可見裡邊的金額十分令人滿意。
所以扣除睡眠質量的問題,其它方面我都超級舒心。
如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優質生活,簡直不要太适合我這樣命不久矣的老人家。
不必勞碌奔波的日子,令人心情舒暢,這裡必須第一萬次為自己那天的決定點贊,英明神武不解釋。
唯一叫人不那麼愉快的就是…
名為追求實則騷擾的家夥太多又煩人。
…………
這一刻,當我抄近路從教學樓一側拐過轉角,一眼看見十幾米外不巧正走出樓道的那個身影的刹那,額角飛快迸起一根青筋。
隻是可惜轉身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幾乎瞬間就察覺了我的存在,随即轉過頭,精準對上我的視線。
下一秒,那雙藏在海軍軍帽帽檐下方的眼睛瞪圓了,臉頰詭異的浮起紅暈,原本進行中的步伐猛地停頓,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滿頭黑線,然而現在掉頭又顯得太刻意,不得已隻好繼續走過去。
靜默中,随着我的腳步,兩人的距離慢慢縮小。
十五米…
十米…
五米…
兩米…
在一米開外的距離停下腳步,我扯了扯嘴角,艱難的開口招呼,把樓梯口堵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日安——”
聞言,這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野生馬尾辮,衣着還沒到十幾年後一條皮質胖次就敢上街的糟心程度,然而西裝革履更像個暴徒的男人,擡手掩在嘴角噓咳一聲,象是清了清嗓子…
然後有些語無倫次的回答,“啊那個,請叫我梅納德,那個…呃…日安——”
我又一次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想說話————我當然知道他是誰,梅納德準将,上個世界就算不熟也知道,他是大将藤虎的追随者。
開始他是薩卡斯基那一系的,後來更心折于藤虎大将的理念,所以改換門庭,拜倒在那位盲眼大劍豪的木屐下…
當然,無論是上個世界還是這裡,他們的信仰和立場都與我無關,我頭疼的是,這家夥是第十一個。
從上個星期開始,他依照慣例來軍校協助授課。
海軍本部有不成文的規矩,返航休整期間或者受傷被勒令修養的将領,都會抽出時間到軍校裡刷存在感。
一來這些半生沙場征戰的将領們閑不住,總希望能把自己的武技和理念教給新生代,替海軍的未來盡一份心力。
二來也有觀察考較那些年輕人的心性,以便提前預定其中某個學員的意思。
總之,一個半月來導緻我‘豔名遠播’的肇因,和這些來軍校的将官脫不了關系,追求者們也多半出自這些太閑了的家夥。
前十個昏了頭連熱情和騷擾都不知道區分的神經病,無一例外被我揍得不敢再出現,隻有這第十一個,我暫時還沒辦法。
因為,這位梅納德準将居然人不可貌相的太害臊,話都說不利索,以至于我還不能名正言順地動手揍他。
要是波魯薩利諾那個混賬王八蛋在就好了,我哪裡還需要煩惱這些有的沒有的。
以黃猿大将的變/态、非/典型性神經病和高智商犯罪型人格,絕對能讓這些隻看臉的狗男人聞風而逃。
沒辦法惡靈退散的我,真的,很想那個混賬王八蛋啊~
…………
我一邊眼神放空的深刻懷念,某個打翻醋壇子不鬧得天翻地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超級妒夫,一邊和這位打了招呼就閉緊嘴既不說話也不讓路,還滿臉通紅的梅納德準将面面相觑。
接着又等了好一會。
直到我看着在我死魚眼瞪視下的這個男人臉越來越紅,依稀仿佛再過幾分鐘可能就會燒壞腦子,而且百米外有腳步聲正在靠近,稍等會我們這裡的場景被看見,又要引發新一輪花邊新聞…
對成為别人口中的绯聞女主角,這種事超級不感冒的我,不得已隻好又開口,“請問您有事嗎?”
沒事别堵在樓梯口,妨礙交通了你————這後半句話我沒說出來,然而透過眼神也表達得很清晰。
這位害臊的梅納德準将顯然看懂了,黑裡透紅的臉立竿見影的褪了一層顔色,“很抱歉,事實上我…”
話說到中途忽的沉默,他的視線越過我看向後方,緊接着,神色蓦地一肅,“薩卡斯基中将!”
嗯?我回過頭,随即看見正從辦公樓外側轉角拐出來的,那陣腳步聲的行人————為首的深紅西裝,壓得低低的海軍帽,确實是‘薩卡斯基中将’。
而這一瞬間,那位聞聲擡了擡頭,露出帽檐下方的一雙眼睛…
淩空投來的眼神冷酷而嚴峻,襯着他那張絕對比教導主任還古闆的臉,真的,十分的…令人虎軀一震。
或許也正因為他自帶死神随行的強大氣場,刹那間,哪怕是他的追随者,梅納德準将也忍不住散發出,仿佛有點心虛的氣息。
簡直就像壞學生逃課被教導主任當場抓獲,然後無比苦逼的感覺。
…………
于是,整個人都僵硬掉的梅納德準将把樓梯堵得更嚴實,讓我想上樓避開都不行,隻能百般無奈的繼續等在原地。
不多時,以本部中将薩卡斯基為首的一行人走到近前,烽火硝煙裹着海潮的氣息撲面而來,深處還帶着細微的血腥氣。
我下意識瞟了眼那來源,随後恍悟————血腥氣出自深紅西裝衣襟下方,想是受了重傷回來修養,也就怪不得有時間跑軍校。
雖然在這個世界,海軍未來三大将隻見過青雉,不過從日常聽來的零星信息,大概也了解一些另外那兩位。
未來黃猿大将另說,這位赤犬大将的形象,倒是和上個世界如出一轍。
嚴苛,絕對,不近人情,除惡務盡。
雖然因為某些不可外傳的事件,在軍中的風評褒貶參半并不是那麼完美,卻已經是鷹派将領們隐形的領軍人物了…
…………
這一刻,我因為不同世界的同一個人而有些分神,卻不想忽然聽見…呃~一句出乎意料的…呵斥。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低沉的聲線,音色一如既往嚴苛,順帶裹挾着萬年不滅火氣,“衣裳不整違反軍紀,再有下次就從軍校滾出去!”
啥?我呆呆的擡高視線,一臉茫然的看向這位分明素不相識,然而見面就劈頭蓋臉教訓别人的薩卡斯基中将。
對上他的眼睛,我才發現原來不是誤會,他确實是在罵我來着,并且…還沒結束。
不,應該說是剛開始。
接下來,他薄薄的嘴唇開阖間,一句接一句讓人十分火大的話毫不停滞,從我的衣着挑剔到我的态度,從我逃課罵到我招蜂引蝶。
順便還引申到,對現如今海軍本部之内的某些風氣表示深惡痛絕。
↑↑↑詳細内容我懶得重複,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
鬼知道這毒舌男到底是真的看我不順眼,還是他今天大姨夫來了各種氣不順才導緻我掃到台風尾。
站在邊上的梅納德準将倒是幾次欲言又止,不過礙于這位薩卡斯基中将殺氣太重,幾次想說話又幾次沒膽子開口打斷。
總之,有那麼兩三分鐘,滿耳朵都是男人氣貫山河的呵斥聲,而我的表情也從呆滞到眼神死再到滿頭青筋。
半晌,薩卡斯基中将終于發完脾氣。
也或許是覺得我沒有做多餘的事(例如反駁),所以還算滿意,他把音量降低幾分,不太嚴酷的最後說道,“滾回去上課——”
下一秒,我毫不猶豫的翻出個白眼,無視了他徒然一黑的臉色,之後氣沉丹田,拔高聲線,“澤法!出來管一管你的學生!”
“不然我真的挖坑把人埋了!”
↑↑↑我不插嘴是因為懶得開口,或者和别人做什麼口舌之争,所以還是讓你老師來給你解釋吧…
…………
話音落下,現場一片死寂,倒是隔着三層樓闆,樓上那間總教官辦公室裡有人噴茶的聲音被襯得格外清晰。
之後…
間隔片刻,靜默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吓得背貼牆壁的梅納德準将,似乎才終于鼓足勇氣,呐呐的開口,“薩卡斯基中将,她是本部軍校格鬥教官——”
“呃…新來的…”
然而遺憾的是,這種姗姗來遲事後的說明把氣氛弄得更詭異。
我敢發誓,此時此刻,我看到空氣裡飄來蕩去的都是尴尬,另外,薩卡斯基中将身上依稀仿佛都冒出黑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