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微微亮。
頭昏昏沉沉的,門口傳來若有若無的敲門聲,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吐出“請進”這兩個字,聲音已經嘶啞得不像自己的了。
昨日的那個女孩巧笑翩然地走進來,她見我依舊卧床不起,忙小跑到跟前:“少夫人怎麼了?”
少夫人?昨日還叫小姐,今日竟變成了少夫人,這是什麼邏輯?隻是頭痛欲裂,我也沒空多想,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洛家,依舊是熟悉的布局,熟悉的房間,我已經忘記是怎麼回來的了,隻是隐約記得好像在一個溫暖的懷裡。
嗓子幹幹的,像火燒過一樣,我支撐着剛想坐起來,身子發麻,便僵在了原地。
這才發現身邊還坐着一個人。
此刻,洛弗正靠坐在床頭,他的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睑上甚是好看,寂靜的空氣裡彌漫着他清緩的呼吸聲。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男生也可以有這麼長的睫毛。
“醒了?”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慣性地看向我。
“嗯。”我又縮了回去。
“感覺好些了?”他扶我坐起來,幫我蓋好被子,然後倒了一杯水給我,動作一氣呵成。
“嗯。”我接過水,大口喝了起來。
“再來一杯?”他問道。
“不用了。”其實我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我想喝水的。
“還好隻是感冒,是我疏忽了。”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額。”我看着他,昨夜的情形在腦海一閃而過,略顯尴尬。其實,他不發作的時候,對我還是很好的。
“月,我承認昨晚有些心急了,但站在夫妻的角度來講,我們的進度太過緩慢了。”他看着我,思考良久,緩緩說道。
“……”我避開他的目光,甚至沒仔細注意聽他的話,臉上微微發燙,好像他炙熱的胸膛依舊在我的後背一樣。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這麼拘謹。”他靠我近了些,靠過來的瞬間,我不自覺地向床邊移了移。
正是因為在你的面前,所以我才會這麼拘謹……可是我不敢說出來。
洛弗對我的動作似乎很是不滿,幹脆脫了鞋子,掀開被子坐到床上來,我被他的這一舉動吓得差點從床的另一頭掉落下去,還好他及時拉了我一下。
他這一扯,我和他的距離不到十公分。
這樣同床而坐,是我印象中從沒有過的,而他卻駕輕就熟,好像習以為常。
然後,我聽見他說:“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熟悉下彼此了。”
“那個……你……我……不用了。”我一時慌了,有些語無倫次。
“事實顯示非常有必要。”他又湊近了一點,我已無路可退,于是非常利落的起身跳到了地上,尴尬地站在床邊。
“我不習慣……天色不早了,你回去睡吧。”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說出這段話。
“剛好,趁這個機會讓你習慣一下。”他不但沒有走,反而躺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過去。
我僵坐在原地,尴尬地望着他,自始至終,思想一直保持着神遊的狀态。
終于,他看不下去了,長長的手臂一拽,我便朝床上倒了下去,半個身子趴在他的身上,不等我起身,他已用一隻手摟緊我的腰,将我的頭按到他的胸膛。
我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甚至都不敢輕易呼吸,他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隔着薄薄的面料傳來燙人的溫度。
“能不能讓我先起來?我這樣很難受。”我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
“誰讓你不呼吸了?”他雖這麼說,卻還是松開了摟着我的手臂,轉而将我拉到了他的身邊,共枕一枕,相對而卧。
這麼近的距離,無形的壓迫感紛至沓來,我覺得處境更艱難了。
“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呼吸?”察覺了我的一樣,洛弗緩緩開口到,我所能感覺到的,都是他的氣息,清新而幹淨的氣息。
我忙搖了搖頭。
“這麼怕?”他說着,目光在我的臉上掃視,最後鎖定在我的唇上,随即湊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後移,卻被他的手控制住後腦,随即他翻了個身,我便到了他身下的位置。
“你做什麼?你說過的,給我時間的。”我突然更慌了,他的手臂将我牢牢困在他與床之間,連逃脫的空隙都沒有。
“我的确說過。不過,我不介意幫你适應。”他說罷,嘴角微微一笑,将整個身體的重量依附到我的身上,我快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起來……”我推了推他,卻如推一座山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别亂動,你這麼動來動去,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對你做些什麼。”
他眉清目秀的臉龐望着我,眼睛裡跳動着異樣的情緒,我忙僵住,不敢移動分毫,如同被施了定身術。
隻見他的臉一點點靠近過來,呼吸也越來越近,近到我都快看不清他的臉,然後,他停住了。
一厘米的距離,這麼近。
“感覺到我的呼吸了?”隻聽他的聲音幽幽地在面前傳來,略帶嘶啞。
我胡亂地點點頭,無奈這一動作幅度太大,額頭與他的相碰,唇擦過他的唇。
他抓住機會,吻了過來。從輕輕的觸碰,到一點點的深入,循序漸進,我本就呼吸不順暢,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暈過去,還好,他及時從我的唇上離開。
然後望着我,我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倒影後是深不見底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