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弟是心理醫生,我和他提過這件事。少爺的病是心病,得治,否則不但傷自己,一旦發作到一定程度,很可能會傷到周圍的人。所以洛月小姐……”袁醫生欲言又止,我大緻已經明白他要說的話。
“放心吧,有機會我會帶他看心理醫生的。”我的思緒還未平複。
“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其實有些時候,他也是需要遷就的。”袁醫生看了一眼沉睡的洛弗,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我卻無法忽略他眼神裡的憐憫。
我對袁醫生點點頭,并送他出了門。芳姨剛好煮完茶,招呼着他下樓。
我回過神,床上的人依舊睡得安靜,仿佛不願被這世界打擾。
洛弗,你究竟還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的?而我該從何了解你?
你說曾對不起我,難道隻是打我這件事,還是有其它?我才發現,對于洛弗,我從未真正地了解過。
他的工作,他的心理,他的性格,他的一切。
甚至,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他似乎像一個工作狂,每日早出晚歸,有着做不完的事。
此時,我竟有些期望,那些丢掉的記憶,盡快回來。
夜幕降臨,空氣甯靜,室内沒有開燈,隻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驅散一片黑暗。
洛弗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燒也退了不少,體溫基本已恢複正常,隻是到現在還沒有醒。
他真貪睡,整整半夜加一個白天。
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睑上,比女孩子還要好看,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如此美好而純淨,原來,這樣看着一個人睡覺也可以如此美妙。
不知為什麼,我竟有一種想吻他的沖動,事實上我也打算這樣做了,一點點地向他靠近,沒有心跳加速,沒有忐忑,隻是不由自主的想離他近一點。可是距他還有幾厘米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四目相對,我一時忘了躲開,僵在原地,他也沒動,隻是安靜的看着我。
他的目光看起來那麼平靜,先是凝視我的眼睛,然後是下巴,然後目光流轉似乎在确信什麼。最後,他的目光集中到我的唇上,如此之近。
“醒了?”我回過神,忙與他拉開距離。
他沒說話,還在看着我,似乎在我的臉上尋找着什麼。
“餓了吧?”我端起床頭櫃的粥,還熱着。芳姨怕洛弗醒來餓,一直準備着。“起來吃點?”
他坐起來,沒有伸手,也沒有開口。我盛了一勺,遞到他的嘴邊,他配合的張嘴,喝掉。然後,整整喝了一大碗。
“你剛才……”他開口問道。
“哦,你臉上有點髒了,我幫你擦一下。”我忙打斷他的話。
“感覺好點了麼?”我忙轉移了話題。
“精力充沛。”他突然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還好,我還以為他睡傻了,看樣子還算正常。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打了個哈欠,準備退出去,守了他一天,我已困到不行了。洛弗突然伸手拉住我,我回過頭,不解地望着他。
“留下來。”他緩緩開口,拉着我的手微微用了幾分力氣。
“啊,不用了,我習慣一個人睡。”我嘻嘻哈哈地塘塞過去。
留下來?我又不傻,尤其是他那句精力充沛。
他不松手,我也走不開,隻是尴尬地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手心裡傳來熾熱的溫度,灼得我自覺也要發燒了一樣。
良久,他終于松開了,我用一種近似淩波微步的速度消失在原地。這樣下去,終究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