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又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他冷笑着說。
我看向他,明明剛剛還一副受傷的樣子,這一會竟像是變了一個人,我一直都看不透他。
呵,他冷笑一聲,緩緩俯身,突然他的唇落在了我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擡起頭,皮膚慘白,唇上染着血,格外妖治。
“疼?有沒有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他的手松開了對我的禁锢,慢慢撫上我的臉頰。
倏地他低下頭吻住我的唇,轉瞬又離開。
“怎麼樣,自己的血,味道如何?”他把玩着我鬓間的碎發,湊到我耳邊問。
“别鬧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小心着涼。”我輕輕地抱住了他。
他一愣,随即轉換方向。
“嫌我沒力氣,你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個人怎麼滿腦子都是那種想法。
我剛想起身,就被他拽了一下再次趴倒到他的身上,唇剛好碰到了他的。
他勾住了我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都這麼多次了,還沒學會換氣。不要再離開我了,否則下次我會把你抓回來,綁到我身邊。”他的語氣甚是霸道,我竟無法反駁。
“好。”我應聲答道。
“我們繼續?”他的手在我腰間反複摩擦着,我忙制止他。
“起來了,藥都白上了。”他不松手。
“松開。”
他還不松手。
“起來,去洗澡,我幫你上藥。”
“一起?”
我忙搖頭,他卻不給我逃跑的時間,徑直抱起我走向浴室。
“放我下來。”我怒視他。他隻是對着我溫柔的笑,無視我的話。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浴室。
“你确定?”
我點點頭。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突然松手,失重感來襲,随後急速下落,我掉在盛滿水的巨大浴缸裡。
水将我整個淹沒,由于吃驚,口腔裡嗆滿了水。
我慌忙的掙紮起來,扶在浴缸的邊沿,不停的咳嗽,嗆水的感覺的确很不好受。
他蹲下身來,靠近我說道:“所以說,抓緊我,才好。”
我擡頭看着他這張人神共憤的臉,不知作何想。
嗆水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可能真的想嗆死我。
或許,一個人無條件對另一個人的好也會有個期限。
我踉跄爬出浴缸,無視自己落湯雞般的模樣,走出浴室,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打開花灑任熱水傾瀉而下。
和他在一起比想象中的要困難,至于治愈他,更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絕不會改變。
洛弗……我們,走着瞧好了。
我快速洗漱完畢,換了一身幹淨的家居服,回到洛弗的卧室,他已洗漱完畢,正靠坐在床頭看書。
見我進來,他隻是擡頭看了一眼,目光繼續回到那本書上。
地上的藥箱已經被整理好正放在床頭櫃,餐盤不見了,應該是被芳姨收下去了。
的确像他的風格,容不得半點混亂。
我走到他面前打開藥箱,拿出藥膏坐到他的旁邊,一隻手拿走了他的書放到一旁,他隻穿了一件寬大的睡袍,此時袖子剛好挽上,露出手臂的線條。
我抓住他的手腕,耐心地為他塗着藥,他還算配合,并沒有不恰當的舉動。很快,兩隻手臂處理好了。
我看着他的睡袍,猶豫了片刻問:“你自己脫還是我來?”
他沒有動,隻是擡頭看了我一眼。見他不動我也不再猶豫,找到睡袍的腰帶将它解開,胸前的傷痕暴露在我的眼前,我細心地處理好每一處。
“起來。”我說了一句,他配合的坐直,睡袍滑落,我别過臉去,迅速移到他的身後,他的後背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印入眼簾。
洛家的藥是不會留疤的,而這些應該是這三天的傑作。
我動作溫柔地一點點幫他上好藥,卻還是不經意地碰到了他的傷處,他雖然沒出聲,身體還是微弱的抖了一下。
呵,現在知道疼了?
“别亂動,等兩分鐘就幹了。”好像很久之前他也這樣為我上過藥,看樣子,我們注定要彼此傷害再療傷了。
我收好藥膏,将藥箱整理好下了床。
夜已深,園子内靜的沒有一絲聲響,連平日裡吵叫的知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索性漫漫長夜,有人陪伴,總不至于太過孤單。
走近衣帽間,洛弗的衣服分類明确,擺放的整整齊齊,我拿了一套睡衣回到卧室,這一會,藥應該幹了。
此時的洛弗,正光着上身,手裡捧着那本書專注地看着。
我把睡衣遞給他示意他穿上,他的眉頭皺了皺,“我喜歡裸睡。”
“穿上。”他接過睡衣并沒有穿,隻是定定的看着我。
“怎麼了?”我疑惑。
“你要留下來?”
“否則呢?”既然已經決心,就沒有分居的必要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靠近他,了解他,接受他……
“那就更沒必要了穿了。”他的嘴角上揚,我立即知道他腦子裡在想着什麼。
“收起你的想法,安心睡覺。”
見藥已幹我拿起睡衣,胡亂地套在他的腦袋上,他很不配合地把睡衣扯下去。
“你想怎樣?”
“是你想怎麼樣?”他突然的質問,然後一把拉過我扣在了懷裡,随即把燈關掉,剩餘一室的黑暗和我的驚呼聲。
“别亂動,否則我不介意來點額外運動。”警告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我随即安分了,臉還貼在他的胸口,傳來淡淡的藥香,還有微微發燙的溫度。
“洛弗”
“嗯?”
“别再傷害自己了,我……會心疼。”
環住我的手臂頓時緊了些,随即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月,這時候不要說這樣的話。”
“為什麼?”
“因為……你在引誘我。我沒有那麼強的控制力,尤其懷裡的那個人……是你。”
我閉口不言,安靜的睡去。
夜班,感覺身邊的人不停顫抖着,我打來床頭燈,看到洛弗眉頭緊鎖,額角有冷汗溢出。
“醒醒,洛弗。”我輕聲叫着他,他沒有回應。
我不得不輕輕地搖醒他。我搖晃了很久,他才醒過來,看見是我一下将我扯入懷裡,如噩夢初醒般深深的擁着。
“别怕。”我輕拍着他的後背。
他究竟夢見了什麼?竟然會是如此可怕。洛弗緊緊的抱着我,我快要喘不過氣,卻沒有推開他。
我知道他的感覺,害怕的時候身邊有一個人,是會令人安心的。
良久,懷裡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再次睡了過去,隻是抱着我的手卻沒有松開,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一夜無眠,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洛弗睡得還算安穩,并沒有夢魇,隻是每次我想掙脫他的時候,他的手就會自動抱緊,猶如系統設定好的一樣。
我保持這個僵硬的姿勢頂着兩個黑眼圈熬到了天亮。
清晨,身邊的人幽幽醒來,睜開眼睛看到我,有些不可置信,随即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就這樣子反反複複好幾次。
“我又溜到你的房間了?”許是剛剛睡醒,他的聲音還有些低啞。
“沒有。”我看着他淡定地說道,同時示意他放開,他沒有松開我,隻是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
“昨晚,你夢見了什麼?”我問道。
“噩夢而已。”洛弗不願多提,我也不再問起。他的目光集中在我微腫的眼睛上。
“謝謝。”他說。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事。
“不客氣。”我答。
我們兩個就像是兩個偶遇的路人,彼此幫了個小忙,然後道謝,格外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