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洛園。
閑來無事,在完成一幅畫之後,我走進洛弗的書房準備找些書看,首選目标就是他經常看的那套全集。
以前,我曾經大緻瞧過幾眼并沒有深究,目前來講應該仔細研究一下,畢竟大師的著作對洛弗應該是很有幫助的。
至少,很可能可以對症下藥。
洛弗的書目排序和圖書館的排序方式并無不同,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整套的書籍,我抽出旁邊的一本《愛情心理學》,書頁有翻過的痕迹,應該是他最近在讀的。
剛打開,就被裡面夾着的信封吸引住了視線,信封表面沒有什麼裝飾,隻有一個類似校徽的Logo,下面附着一小串英文單詞――School of 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
洛弗并不是學藝術的,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封全英文打印的錄取通知書。收信人竟然是……Yue?
我并不記得曾申請過留學。洛弗,他究竟隐瞞了我什麼?
夜幕降臨,洛弗的車子緩緩開進洛園,百米之外,就聽到了車聲,我站在别墅門前,看着這個英俊如神砥的男子乘着夜色向我走來。
“在等我?”他微微一笑,連周圍的花花草草都為之失了顔色。
“這是什麼?”我把信封遞到洛弗的面前,他的笑容凝固到臉上。
“你看到了?”
“你準備瞞我多久?”上面的日期顯然是婚禮之前就已經寄到的。
“一輩子。”他并無在意,似乎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為什麼?”看到信的時候,我打了電話過去,校方的說法是看中了我在繪畫方面的潛力,因此邀我去進修。說到底,這還是洛弗的功勞。
“三年,洛月,我已經不那麼年輕了,三年的時間,等你回來,我或許已經變老了,更何況,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會面對很多誘惑,最重要的事……我怕你會愛上其他人。”他并無隐瞞地說出内心的想法。
我卻有些慌了,我隻顧問原因,并沒有考慮過以後的事,三年,或許三年後我正直青春,他已近不惑,雖然他看起來那麼青春有活力,但年齡一直是這個世界上無法解決的問題。
即使我可以不在乎,他也不見得那麼有自信。但是這麼難得的機會,我并不想放棄。
一直以來都生活在這個園子裡,最遠的距離也不過逃到了S市,我從未真正的見識過這個世界。
“你已經有了決定,對麼?”見我沉默良久,洛弗打破了沉默。
“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強勢的語氣打斷。于是再次陷入了僵局,“别忘了,你說過的,不會再離開我。”
他的話提醒着我,幾天前我的确曾信誓旦旦地說過這樣的話。
“我隻是離開一段時間而已。”我依舊為自己辯解,上天作證,我真的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一分一秒都不行。”他的語氣更像是命令。可是,我不是他的下屬,不是他的仆人。
“洛弗,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是一個人,一個有生命,有思想的活人,我會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可能永遠生活在你鑄造的籠子裡,你明白嗎?”
“和我在一起,你覺得不自由了是麼!”他近似吼出來的,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即便是最難過的時候,他也不至于如此,我想我是真的激怒他了。
“你在怨我,讓你家破人亡,強迫你嫁給我對麼?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無論我多麼努力,你還是不會愛我,對麼?”
他不提我父母的事還好,提及這件事,我瞬間有了崩潰的感覺,沒有人知道,我費了多麼大的勇氣才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無疑,無論我怎麼努力,這件事都會成為我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洛弗……”我可不可以告訴他,我想離開他了。
“你想說什麼?”他的眼裡帶着警惕。
“我們分開吧。”現實永遠是沒辦法逃避的,隻要這件事還在,我們都不會好過。
“你說什麼?”他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就像是當初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隻不過心境卻截然不同。
“我們分開。”我重複道,這一句話,似乎要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或許他值得更好的人,隻是這個人不應該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抓住我的雙肩。我的肩膀好像要被捏碎了一樣,隐隐作痛。
“我很清醒。”我對上他的眼睛,鄭重地說道。
“不,不可能,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對你不好麼,還是你愛上了其他人?樂天,是不是他?”洛弗有些語無倫次,抓着我的手卻沒有松開。
“你還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其他人,是我們自己,一直都是。”
“不,我不明白,我隻知道你是我洛弗的,我絕不會放你離開。”
他說罷突然把我扛到肩膀,大步向别墅内走去。
一種不好的預感滋生,我拼命地掙紮着。
“放開我,洛弗。”我捶打着他的後背,可是,卻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樣,是了,他是不會覺得疼的,他一向享受這種痛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