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一輩子都不想放開。”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旁若無人地将我帶到車裡,随即車子揚長而去。
夜幕降臨,園子裡格外的安靜。
我和洛弗大概是史上最任性的新人了,抛棄一衆賓客,獨自回到了洛園。
“人都去哪了?”我驚奇的發現,整個院子裡連門衛都消失不見了。
“我讓他們都去招待賓客了,現在應該在酒店裡,而且今晚都不用回來了。”洛弗心情愉悅地說道。
“這樣啊……可是我們還沒有吃飯。”
“我做給你吃。”他帶着我走進卧室,“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洛弗走進衣帽間,換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下了樓。
我一個人坐在床上,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我竟然真的結婚了,嫁給了洛弗,我曾經又愛又恨的人。
但恨會随時間慢慢消逝,愛則會越積越深。
我将婚紗換下,穿了一身與洛弗同款的家居服下了樓,廚房裡洛弗忙碌的身影隐約可見。
“馬上就好。”他見我在門口,給我一個微笑,随即繼續忙碌。
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在他的背後抱住了他。
“怎麼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就是想抱抱你。”我的頭靠在他的後背,呼吸着屬于他的獨特味道。
“吃過晚飯後讓你抱個夠,你想松開都不行,而且……不準求饒。”他戲谑地說。
“你忙,我先走了。”我立刻就松開他,灰溜溜地溜出廚房。
好好的氣氛就這樣被他破壞掉了,他竟然不分場合地調戲,而我竟……不反感。
當洛弗把飯菜端上桌的時候,我在心裡默默地為他點了三十二個贊。
在S市的時候就知道他會做飯,隻是那時候正處于逃避階段,沒有在意過。如今看來,他這個人……我看向他。
“我知道我秀色可餐,但還要先吃飯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他邊說着邊給我夾菜。
我忙低下頭,囫囵吞棗。
“慢點吃,别噎着。”
其實我想說隻要他不再說話,我絕對會吃的很好。
飯後,洛園湖邊。
一天婚禮下來我已疲憊到不行,有些犯困,還是被洛弗拉着出來,美其名曰:“飯後消化。”
湖水在微風中掀起一陣陣漣漪,一輪圓月投射到湖面上,微微拂動。
沒記錯的話明天應該是中秋了。我和他并排走在湖邊的小路上。
“月,你會不會怪我過早地把你困在婚姻裡?你的人生本來應該有更多可能。”
“怎麼會?認定了你,早晚又有什麼關系。無論哪種可能,缺了你,都沒有意義。”這件事,從愛上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月,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我思索一下,好像沒有,即使有也記不清了,“我能感覺的到。”
“洛月,我愛你。”
他黑色的瞳孔中,我的倒影那麼清晰。
他的表情又是那麼真摯。
我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不用任何語言,行動代替我心裡的想法。
“謝謝你也愛我。”他擁住我,在我耳邊低語。
“曾有一段時間,我固執地認為,這世界已經沒什麼值得我珍惜的了。那是一種被世界抛棄的感覺,那種孤獨感壓抑得我有些窒息。疼痛隻是用來轉移注意力的手段。月,我并不是神經病,你能明白麼?”
他漆黑的眸子裡充斥着被人理解的渴望。
我點點頭,“我會陪着你。”
每個人都有獨特的思考方式,就像有些人天生樂觀,他的慣性思考會把所有的事往好的一面想。有些人不是悲觀,卻固執地認為世界和他們所想象的一樣。而洛弗現在的思想不過是那些童年的痛苦經曆引發的後遺症。我當然能夠理解,畢竟我們看這個世界的角度不同,所看到的風景也就不一樣。
“月,我很幸運,我參與了你幾乎全部的人生。”
“我也很高興,有你的陪伴。”
我們是孤獨的兩個人,唯有互相取暖,才不會讓彼此更孤獨。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麼?”洛弗突然問道。
我思索良久,也沒能找出一個答案,“什麼約定?”
洛弗輕輕敲了下我的額頭,似乎對我的回答有所不滿。指了指湖邊的木質長椅,說道:“十年前,長椅,人生的意義,孤獨,還有……”他伸出修長的小拇指,略微彎曲。
我恍然大悟,十年前,這座長椅上曾有一個孤獨的背影,獨自望月思考人生的意義。
那時候,我覺得他是落寞而孤獨的,并和他說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如今,經曆了這麼多的反反複複,這個約定終于得以實現。
“記起來了?”見我如此模樣,洛弗唇角微揚。
我點點頭。
“月,十年,整整十年。”洛弗一臉的真摯,這是一種對歲月的感慨,對時光流逝的神傷。
“不過還好,我們都做到了。”
“嗯,以後你的每個十年裡,都會有我。”
漫長的歲月裡,最好的結果是,你的人生裡能夠有一個人,一直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