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學校雕塑系學長的展,布置得很好看,學長說可以借給我們錄作業。”姚楚闊笑着指了指衛生間,“你們去換衣服吧,一會兒就在這裡走。”
作為擁有多年台步經驗的大三學生,幾個人在展廳裡來回走了幾趟,很快找到狀态完成了作業。
順道逛完雕塑展拍了照片,也到了晚飯點,四人鑽進一家大排檔。
甯川靠海,一日三餐飯桌上都有海鮮,海味大排檔更是一家連着一家,到處飄着鮮香的氣味。
“冬天要吃海蛎子、扇貝。”姚楚闊是土生土長的甯川人,說起海鮮來頭頭是道,“還有螃蟹,初冬這會兒螃蟹膏滿黃多,特别好吃。”
按照姚楚闊的推薦,四人點了滿滿一桌海鮮。
林芊咬着蟹腿向姚楚闊豎起大拇指,“組長海鮮好好吃!”
姚楚闊笑了笑,又看向身邊的姜晞,“需要我幫你剝蟹殼嗎?”
姜晞搖了搖頭,喂了自己一根蔬菜,懊悔地說:“我最近吃太多了,你知道今天下課前形體老師對我說了什麼嗎?”
“什麼?”
姜晞清了清嗓,模仿出中年婦女的嗓音,“姜晞,你坐下的時候,我看到你肚子上有塊肉晃了兩下,你元旦是去吃了一頭豬嗎?”
其他三人紛紛笑起來。
這幾天姜晞确實吃得有些多了,先不說在娟姨那的一頓大餐,在绛園吃素食她總填不飽肚子,半夜餓得發暈。
李嬸知道後每日都會在冰箱裡留點好吃的,根本不管姜晞身材的死活。
俗話說吃夜宵隻有第零次和第無數次,隻要吃過一次,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姜晞摸了摸日漸圓潤的小肚子,“我能再吃了,再吃要被老師貶出服表系。”
其他人吃得很歡,姜晞蔬菜配白開越吃越不得勁。
她被饞得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經意一瞥,卻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拎着啤酒瓶晃晃悠悠走進對街的大排檔。
自從收下周家巨額聘禮,姜宗全和陳儀再也沒有出現在姜晞的視線裡。
時隔三四個月再看到陳儀,姜晞發現她醉醺醺的,但從頭到腳都換上了名牌,脖子上那根大金鍊子粗得吓人。
沒過多久,姜晞敏銳地聽到對面傳來酒瓶碎裂的聲音,臭罵聲相繼傳來。
姚楚闊聽到聲響,立馬說:“這個地段晚上不怎麼安全,我們吃完早點去高鐵站。”
“我已經吃飽了。”林芊擦去滿嘴油膩,乖巧地看向其他人。
看萬夏也已經放下筷子,姚楚闊說:“那我們走吧?”
親生母親的聲音隔着街道隐隐約約飄進姜晞的耳朵裡。
姜晞的腳步停住,“我有點事,你們先去吧。”
姚楚闊:“那我陪你吧,這裡你不太熟悉。”
姜晞指了指另外兩個,“她倆人生地不熟,而且還看起來笨笨的,你不好好看着萬一丢了怎麼辦?”
姚楚闊看姜晞這會兒似乎是想要一個人待着,他猶豫了下,說:“那好吧,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帶她們去高鐵站。”
*
绛園。
茶室的窗開了一半,外頭寒風呼嘯,樹影傾斜。
剛開封的金駿眉茶湯金黃,隻可惜有些不太對周硯川的味,最後一杯茶他喝得極慢。
透亮晶瑩的青瓷被他修長的手指屢次拾起又放下,另一隻手上的經書終于翻過一頁。
将近十點,回廊處傳來聲響,方管家睡衣外裹着一件厚棉襖,神色急匆匆趕進合院,“先生,小方剛接到夫人的電話。”
“夫人在甯川第一人民醫院。”
茶桌邊的人一頓,握在手裡的經書被他放下,“我去接她。”
“小方已經出發了。”方管家說,“天黑夜寒,先生還是别出門了。”
周硯川停住腳步,扭頭看見窗外月牙隐去了身影,一片漆黑。
他微微皺起眉,“那就叫小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