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晞被圓圓這番話震驚了，她鄭重地提醒：“姐妹！戀愛腦可是會吃虧的！”

周硯川端着鐵盤過來時，正好聽到姜晞同仇敵忾的聲音：“咱們可不能滿腦子談戀愛啊，男人是天底下最不靠譜的生物了！”

“……”

周硯川将烤串遞出去，“最不靠譜的生物給你們送吃的了。”

他對油膩的食物沒有興趣，送完烤串又回去繼續串蔬菜，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如清風明月，好像在做什麼雅事。

圓圓的目光在周硯川身上停頓良久，“剛剛這位好像比周思霄帥哎！”

她眼珠子轉了兩圈，“我可不可以假裝追求那個帥哥，讓周思霄吃醋？”

萬萍指了指姜晞，“這你得問她。”

後者滿眼都是香噴噴的肉串，無所謂地聳聳肩，“可以啊。”

周硯川剛完成一串白菜，面前突然多出一抹人影，“帥哥，你烤的烤串好香啊，我好崇拜你！”

似火的熱情讓周硯川往後退了一步，他指了指在燒烤架前忙碌的段掌櫃和周思霄，“他們烤的。”

“那……你剛剛端烤肉的樣子好帥！”圓圓搓了搓小手，為了能讓周思霄聽到，她提高了音量，“能加個聯系方式嗎！”

周硯川因為她的大聲吼叫皺了眉。

還未說話，周思霄擱下烤肉沖過來擋在周硯川面前，“你瘋了！這可是我三弟，已婚！”

圓圓揚起頭，“我不在乎！”

周思霄氣得半死，“你這人怎麼回事！我不答應你，你就自甘堕落？”

圓圓突然笑起來，“周思霄，你吃醋了！”

“我沒有！”

“你有，你其實就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周思霄頓時紅了臉，他拔腿就跑，身後的圓圓一路追一路問。

仍舊站在的周硯川轉頭，看到姜晞正津津有味看着這邊。

被發現後，她沒有半點心虛，反倒挑起他的毛病，“周硯川你被搭讪怎麼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周硯川沒打算搭理她，默不作聲串了三串土豆再轉身，姜晞已沒了身影。

在二樓陽台，居高而下看她在天井中接起電話，臉上笑意全無。

在昏黑的夜色裡，他還是捕捉到了從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淚珠。

*

天井中的冰雪早已消融，隻剩寒冷的角落還殘留雪色。

孤燈挂在一棵梅樹的枝頭，提供唯一的亮光。

“小滿，你再給爸爸打點錢好嗎？”姜宗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爸爸的錢花完了。”

“事到如今，爸爸也不繼續瞞着你了，你有個弟弟，他生病了，需要一筆錢看病，爸爸很愛他，你能幫幫爸爸嗎？”

“你嫁給了周硯川，吃喝不愁，這筆錢對你來說是小意思……”

姜晞終于忍着心中酸澀打斷姜宗全，“那你愛過我嗎？”

“你有當我是你女兒嗎？”

冬風把眼前的燈吹得晃了三四下。

那頭終于有了聲音，“小滿，以前是爸對不起你，你原諒爸爸，就幫爸爸這一回。”

姜晞冷冷出聲：“你隻有有事求我的時候才叫我小滿。”

“我沒有錢，最多也隻有三千塊。”

那頭終于開始抓狂，“三千塊他媽的怎麼夠！”

“老子把你拉扯大你就這麼報答我？你弟弟的性命都不管是嗎！”

姜晞抹掉眼淚，哽咽道：“所以呢，上次你們為了錢把我嫁給周家，這次又要怎麼樣？”

往上望，天黑得看不出顔色，她覺得自己就要墜入深淵。

“我也是人，我也會難過。”

在徹底崩潰的前一秒，姜晞挂掉電話，慌亂地将手機關機。

姜晞深呼吸了幾下，重新回到陽台。

她以為自己的樂觀活潑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不會有人知道她曾在歡聲笑語之外眼淚失守。

唯獨周硯川，他的目光坦坦蕩蕩落在她身上。

“姜晞，我們是夫妻，你有困難可以告訴我。”

“告訴你你就能解決嗎？”姜晞随口問。

他的回答幹脆肯定：“當然。”

姜晞一頓。

半晌，她故作鎮定地搖了搖頭，“我沒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