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小聲在姜晞耳邊說:“我就說吧,他肯定會招惹你。”
看米老鼠仍舊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姜晞不得不敷衍:“吃與被吃的關系,哪裡般配了?”
米老鼠眯了眯眼,觊觎的目光落在姜晞身上,“可是我很想吃你哎……”
強烈的反感讓姜晞瞬間皺了眉,她“砰”一聲放下筷子,還未出口就被姚楚闊搶了先。
“你能放尊重點麼?”
姚楚闊待人一向溫和,這是他頭一次在姜晞面前收起笑容,眼睛裡寫滿怒意。
米老鼠:“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他話鋒一轉,猥瑣地猜測,“難不成,你也想吃米糕?”
“哐當”一聲,烤肉夾準确無誤地砸上了米老鼠的腦袋。
姚楚闊這一舉動讓大家都吃了驚。
米老鼠也被下了一跳,他捂着頭站起身朝隔壁桌的陳姐告狀,“姐,他拿東西砸我!”
陳姐瞥了眼米老鼠,淡定地喝着手中的飲料,隻說:“活該。”
“他砸我!”
陳姐依舊不關心事情的具體緣由,“給人家道歉。”
“憑什麼!”
“不道歉的話,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了。”
米老鼠恹恹地坐下,不服氣地道了歉。
姚楚闊捏緊的拳頭松了松,“還有她。”
米老鼠又服服帖帖向姜晞鞠了鞠躬,“對不起。”
姜晞點點頭,“不接受。”
看米老鼠吃癟,衆人偷笑起來。
他看起來也是讀大學的年紀,時刻被陳姐把握着命脈,這麼一鬧,他終于不敢吭聲了。
姜晞十分鐘前被出言冒犯,十分鐘後就将其抛之腦後,拿着烤肉夾教大家夥怎麼把握火候,心大得很。
忙碌中,她将一塊牛排放進姚楚闊碗中,“還氣呢?跟這種人置什麼氣,快吃。”
姚楚闊想了又想,怎麼也捉摸不透姜晞的心思,他的目光做賊般屢次落在她臉上,她卻還對他燦爛地笑。
要是她知道他的心思,會不會吓一大跳?
桌上堆了好多啤酒,姚楚闊嫌不夠勁點了瓶威士忌,他一個人喝掉半瓶,總算有了暈乎乎的感覺。
再看旁邊的人,手裡抓着啤酒,碰杯的時候倒出去一半就算了,喝的時候嘴巴跟漏了似的,下巴滴答滴答掉酒。
被抓包了她也絲毫不急,天花亂墜保證一通,下一杯她該怎麼逃還是怎麼逃。
姚楚闊看笑了,頭暈之後他大膽許多,支着頭一動不動盯着她逃酒。
她雙頰粉粉的,小貓似的眼睛狡猾地眯起來,卷發在腦後束成了馬尾,兩手托腮,懶洋洋的。
姚楚闊心髒怦怦跳,他已經想不起來是何時對她有了别樣的心動。
是她不停說話時,還是不斷露出笑臉時?
她熱烈耀眼,使得他平靜的内心産生動蕩,隻記得那份喜歡日積月累,看向她逐漸變成了下意識的習慣。
姚楚闊覺得一定要說了,因為米老鼠,他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他想要站在合适的位置,像今天這樣守護她。
畢竟,向往太陽的人實在太多。
“姜晞,我有話……”
“終于讓我赢了!”就在這時,香草終于赢下一把小遊戲,驕傲地站起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吧。”姜晞說。
“就你剛剛問我的問題吧,如果有人向你表白,你會怎麼回答?”
姜晞十分果斷:“當然是拒絕啦,我不能戀愛的。”
但凡是有點道德的人都不會婚内出軌吧!
雖然周硯川寡言少語的性格很讓人讨厭……
姚楚闊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再度洩露,他有些無力地搖搖頭,埋頭将威士忌全部喝光。
*
送走常客後,茶室裡隻餘下淡淡茶香。
“先生,今天夫人去了半見工作室,下班後和同事聚餐到十點,之後打車回到了風耀國際。”
周硯川一邊整理茶具,一邊淡淡看了眼小方,“我對她的行程不感興趣。”
小方委屈地說:“夫人走了,我沒事幹……”
周硯川在示意他出去之前,如實說:“她來之前,你也是沒事幹的。”
待茶室裡隻剩下周硯川,他緩緩站到窗前,窗外冷風呼嘯。
江南少雪,今年冬天快要過去,南城隻落了一場雪,那晚白雪紛紛,漂亮得不得了。
他的視線落在合院外的小池邊,不禁想到那晚她就是在那裡,不停轉圈圈。
周硯川盯着混黑的那處許久,随後啟唇:“還真是。”
……清靜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