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這些是你的權利。”

五分鐘後，姜晞從庫裡南上下來。

晚風徐徐，吹得人心情舒暢，車群串流不息，沉沉鳴笛聲本該覺得壓抑，此刻刹車燈卻組成一片紅海，還挺好看。

剛走出幾步，姜晞再次被周硯川叫住。

“我還會在黑名單裡嗎？”

姜晞瞬間笑靥如花，她将被風扶起的碎發撩到耳後，“恭喜你，刑滿釋放。”

周硯川勾了勾嘴角，還沒來得及高興，眼前的人又停住腳步。

她想起什麼，回頭露出鄙視的神态，喊道：“你買的禮物醜爆了！”

“……”

*

隔天一早，姜晞收到了周鳴的慰問電話。

“晞晞，是爸，昨天你為佳怡挺身而出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大伯說要我好好誇誇你。”

姜晞被電話鈴聲吵醒，這會兒還懵懵的，“沒事，這是我該做的。”

周鳴那頭沉默了幾秒，隐隐約約有催促會議的聲音傳來。

幾秒後，他繼續說：“你也是女孩子，能在那種場合這麼勇敢不容易。昨天晚上和你大伯通了電話後，爸一宿沒睡，想到最後還是希望你能和硯川好好過。”

“至于你的工作，爸以後不會再說什麼。”

其實姜晞和他非親非故，完全用不着他這麼上心。

可周鳴的語氣這麼和善，仿佛與孩子相處那般小心翼翼，讓姜晞産生了他将她當作親生女兒看待的錯覺。

姜晞愣了很久，她第一次在一個男人身上體會到父愛，“爸，謝謝你。”

“好！”周鳴忽然笑了，“這個月沒空來半山别墅，下個月可一定要來，爸一個人孤單着呢！”

姜晞保證說：“好，下個月一定去。”

周鳴又笑了好幾聲，挂掉電話去開董事會了。

姜晞心裡有些雀躍。

難怪萬萍也時常關心這位公公，他嚴厲歸嚴厲，卻真真切切地在為家人着想，對待兒媳婦更是沒話說。

姜晞沒心思再睡，把林清露從床上薅起來去逛街。

林清露不斷哀嚎：“救命啊，我本來想去找孟子悟一起學習的！”

姜晞假怒：“好啊你，你想想有多久沒和我約會了！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林清露拿她沒辦法，掙紮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好好好，我馬上化妝。”

最近找姜晞拍平面的商家越來越多，再過幾天半見又有新款要上，她想趁熱打鐵，更新一下自己的模特卡。

這種小卡片其實就是模特的介紹信，上面附帶模特身型數據，通常會選用幾張具有代表性的照片。

姜晞的模特卡還是學校上課的時候做的，選的照片很不走心，現在看越發不順眼。

林清露給她出謀劃策：“要出片得先有好看衣服吧，咱們買了新衣服換上，然後找個地方拍照？”

“可！”姜晞抱住她，“不愧是我的親親閨蜜！”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脫胎換骨，穿着新衣服從商場走出來。

姜晞換了一套牛仔抹胸短裙，考慮到時候的出片率，她還買下了一雙高筒靴以及一頂牛仔帽。

臉上的妝也是店裡銷售姐姐幫忙化的，臉上點了好多雀斑，加重了腮紅，西部牛仔風滿滿。

“咱們去哪裡拍照呢？”

一個中文不太流利的外國人舉着攝像機走進：“哪都不用去，我給你們拍。”

“我叫Piper，是留學生，我的攝影作品獲過獎，一定給你拍的黴黴的（美美的）。”

南城的購物街有許多街拍攝影師，大家夥都是見誰拍誰，管你願不願意，他是頭一個客客氣氣上來詢問拍攝意向的。

林清露把姜晞推出去，“拍她就好，她是模特！”

“Model？酷！”Piper更來勁了，合起雙手懇求道，“讓我給你拍吧！求求了老鐵！”

姜晞被他亂七八糟的方言逗笑，連連點頭。

聽她答應，Piper迅速打開攝像機。

姜晞鏡頭感很足，在幾次快門聲後她很快進入狀态，今天的穿搭實在太惹眼，一瞬間吸引來了好多拍攝大爺。

Piper一邊捕捉姜晞的動作，一邊急得跺腳，“她隻答應給我拍，你們别跟我搶！”

林清露在旁邊都快笑死了，“Piper大哥，你别跺腳了，鏡頭不晃嗎？”

“我不是大哥，我的華人朋友都說我是小奶狗！”

模特和攝影師是很講究緣分的，如果合拍，兩人說不定能互相成就。

姜晞檢查完照片，忍不住對Piper豎起大拇指：“小奶狗你太牛了！”

Piper笑眯眯遞出微信二維碼，“我會把成片發給你，請你加我一下。”

加完聯系方式，Piper很快就走遠，去捕捉新的拍攝對象了。

“那咱們還拍嗎？”

“拍吧，我看這哥們呆呆的，萬一把照片搞丢了呢？”

林清露也認可地點了點頭，兩人在南城的公園找了片草坪，直到相冊增加了兩百張新照片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