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吹起窗邊輕薄的窗簾,露出外頭翠綠明媚的光景。
甯靜卧室被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攪。
林清露一大早打來了慰問電話,“我的好閨閨,你昨晚沒睡在風耀國際嗎?”
“沒,我爸媽找到學校去了。”姜晞在床上做運動,兩條白皙的小腿不斷在空中搗騰,“我這幾天可能要在绛園待一段日子。”
“什麼!你爸媽去找你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他們沒找你麻煩吧?”
“他們隻會給我找麻煩,不過已經沒事了。”姜晞翻身下床,“你和孟子悟有什麼新情況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林清露長長歎了口氣,“他雖然會主動找話題,但是還是給人很疏遠的感覺,我有點搞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
姜晞打開房門,正巧看到周硯川往樓下走,她慢悠悠跟在後面,“那你就大膽點呗,把他叫出來,然後問問他有沒有和你進一步發展的想法。”
“不不不我不敢!”
“能不能做一個為愛沖鋒的勇士啊?”
林清露反駁,“你别笑我,我也沒見你什麼時候為愛沖鋒!”
“可我已婚啊。”姜晞說得坦坦蕩蕩。
“你讨厭!”那頭氣得不行,直接挂掉了電話,發來一張拳頭狂砸胸口的表情包。
姜晞發了幾個親親過去以示安慰。
她前腳剛走進餐廳,後腳就聽見周硯川說:“已婚女士可以上桌吃飯了麼?”
周家的用餐習慣是要所有人入座後才能動筷,她經常在用餐時間磨磨蹭蹭,讓周硯川等上好久。
念在昨晚周硯川幾乎一口沒吃,姜晞沒跟他鬥嘴,擡腳過來坐下。
剛安靜了三四分鐘,姜晞又憋不住了。
她拿着筷子攪合白粥,嘴裡抛出問題,“周硯川,要是你以後遇到喜歡的人,婚内出軌怎麼辦?”
“我是個有道德的人。”周硯川擡了擡眼,意味深長的眼神從她身上劃過,“倒是你,應該多注意點。”
“你說我沒道德?”
“你自己說的。”周硯川執着白瓷勺垂頭喝下一口白粥,随即起身,“你慢用。”
周硯川真是小鳥胃,從用餐到現在,碗裡的粥也就喝了一小半,桌上的配菜愣是一口沒動。
“每天吃這麼點可是會瘦成細狗的。”
周硯川停住,“細狗?”
“就是麻杆、瘦猴。”姜晞給他解釋。
“绛園有健身房。”看她滿臉不屑,周硯川挑了挑眉,“還是你要看?”
在半山别墅,姜晞有幸見過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模樣。
确實有些小誘人,但她也犯不着這麼色!
這句話把姜晞吓了一大跳,她擡起雙手急匆匆捂住臉,大叫:“誰要看!”
“周硯川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是這麼輕率的人!被說一句細狗就要把衣服扒了證明自己身材好,大嫂還跟我說你是翩翩君子,我看你就是猥瑣的壞男人!”
等她機關槍一樣叭叭完,立即聽到了周硯川的一聲輕笑。
每次聽到他這樣笑,都是姜晞吃虧,她覺得不對勁,警惕地擡起頭看向他。
小貓般上揚的眼尾眯了眯,似乎在警告他“你最好别說出點不好聽的話來惹我生氣”。
“我的意思是,帶你去看健身房。”他歪了歪頭,小白兔一般單純地抛出問題,“你在想什麼?”
說完,周硯川還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期待着她接下來的窘樣。
果然,她白淨的臉蛋“噌蹭”漲紅,腦袋越來越低,恨不得躲到餐桌下面。
“沒什麼!”姜晞不敢再去看周硯川,頂着尴尬大口大口喝光沒有一點味道的白粥。
别看她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心裡已經罵了周硯川八百遍“詭計多端的臭男人”。
好在周硯川欣賞夠了她窘迫臉紅的樣子,沒多久就進了茶室。
姜晞巴拉了幾口,滿腦子都是周硯川那副欠揍的樣子,她幹脆起身,拉上李嬸去散步。
春日漸遠,花園裡隻剩下月季還在花期,藤本月季肆意生長,張揚燦爛,甜潤的花香襲人。
抹抹粉色在風中盛放,這裡恍如莫奈花園。
“周硯川的性子悶悶的,居然還會養這麼跋扈的花。”
李嬸一聽姜晞的語氣便猜出來了:“夫人,你和先生吵架啦?”
看姜晞悶悶不樂,李嬸以為兩口子出了很大的問題,說:“先生其實是個大善人。”
“先生當時剛經曆喪母之痛,一直過得很艱難,他依舊堅持把我們接來绛園,提供衣食住行讓我們一家人不必流離失所。”
李嬸笑眯眯說,“夫人不知道吧,我和方管家是夫妻,小方是我們的兒子。”
姜晞目瞪口呆,她從沒把三人往這種關系上想過,“可是你們從來都沒表現得很親密啊!”
“我怕先生會覺得孤單。”說到這裡,李嬸握住姜晞的手,“夫人,先生在绛園孤零零住了很多年,您要是不這麼讨厭先生,一定要和先生好好的!”
“可是他有時候真得把人氣得牙癢癢!”想起在早餐時的尴尬,姜晞鼓着腮幫子對空氣揮了兩下拳。
“因為夫人是特别的呀。”李嬸偷笑起來,那副“我磕的CP就是真的”的表情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