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去哄他?”想到江木泠可能對葉停緒說的甜言蜜語,他警告道:“你不許去,他鬧脾氣生氣就讓他去鬧。”最好因此郁郁不樂,一命嗚呼。
“我憑什麼聽你的?别忘了你現在是徒弟。”
謝乘雲卻是振振有詞,“我這是引着師尊走正道,省得師尊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三心二意,見異思遷。”
江木泠聽他狡辯,又往自己的作風問題上引,當即尖銳道:“論理來說,你才是那鍋裡的剩菜,把你攆走,我才算是走正道。”
被定性為剩菜的謝乘雲氣得臉飛紅雲,“你就這麼護着葉停緒?為了他要把我攆走?”
“我才不能如了你們的意。”
江木泠見他軟硬不吃,隻得露出了真面目,雙眼寒光四射,一把将他的領口扯過來,将他那假臉看得仔細。“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走了。”
“你......幹什麼?”謝乘雲嘟囔一句瞬間閉上了眼睛,他就知道江木泠果然又按捺不住要親他了,方才還千方百計地要趕他走,現在還不是原形畢露要從他身上占便宜?
但他等了良久,也沒等到那熟悉的觸感,隻得睜開雙目,看她在乾坤袋裡翻找。
博學多識的江木泠掏出一隻蘸了千年墨的筆,她早将人身上的穴位以及痣相圖解,爛熟于心,那時給他這副皮囊點鼻尖痣,是以為他也和自己一樣父母雙亡,家财散盡,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鼻尖痣能增強财運,得貴人相助,一生富貴無憂。
現在想來簡直是多此一舉。
她攥着筆,在他左眼尾下方戳了小小一點,是個針尖大小的淚痣。
所謂面相也昭示着未來的命運,隻要他戴着這副面具,在萬象宗一日,就免不了要被她氣得梨花帶雨,淚眼婆娑。
既然他非要不依不饒地糾纏上來,那就别怨她見招拆招,盡數奉還了。
謝乘雲眼看她在自己臉上落下一筆,急忙側臉看水面上自己的影子,還好沒有破相,反而因為這小小的痣,多了幾分妩媚的氣質。
他摸了摸那小小的痣,問道:“難道你是中意這樣的長相?”
“是啊。”她笑得白牙森森,“中意得很。”
楊濛跳下禦劍之時,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因為已然将謝乘雲視作眼中釘肉中刺,他其人其行在她看來都像在勾引自己冰清玉潔的師姐。
她火速走到二人中間,将謝乘雲和江木泠隔開。
“師姐,我有話對你說。”
江木泠見師妹突然到訪,臉色一喜,“是師兄有話讓你捎給我嗎?”
楊濛搖搖頭,神情嚴肅地把江木泠拉去一邊,瞥一眼水邊的謝乘雲道:“師姐,你和謝潇是不是有别的事?”
沒想到師妹也看出了不對,江木泠自知瞞不過去,長歎一口氣,“我欠了他的債。”
“什麼債?”楊濛機敏地問:“情債?”
江木泠被她問得心頭一跳,連忙側過了臉,這事是絕對不能向師妹坦白的,她隻得遮掩道:“人情債,我之前受傷被他搭救,吃了他很多名貴的丹藥。”
“所以他上山拜師是向我讨賬來的。”
楊濛這才知曉江木泠受傷一事,而謝潇救了師姐,便不算一無是處,但挾恩圖報可不是君子所為,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師姐受制于人,沉吟片刻道:“丹藥?都有些什麼丹藥?”
江木泠便将絕品續魂丹,渾天培元丹等等羅列出來,既然謝乘雲趕不走,她也得讓楊濛知曉自己的難處。
楊濛鑽研丹道,自然明白這些丹藥十分珍貴,謝潇能用這些藥來救師姐,倒算是做了件慷慨解囊的好事。
但即便有救命之恩,謝潇也不能讓師姐以身相許,她須得想辦法替師姐還了這恩情。
她在攬翠峰種的稀世靈植近來冒出了頭,其中有幾味便能煉出這些丹藥,她得快馬加鞭地去照料它們,等到長大之後,在丹爐裡按配方多試幾次,總會成功的。
打定了主意,楊濛便又火急火燎地去了攬翠峰,臨走之前,特意吩咐江木泠一定要防着謝潇,說他長得一臉狐媚相,必然很會勾引女人,讓江木泠一定不要懵懂無知上了他的當。
江木泠哭笑不得地送走了她。
謝乘雲見她們半晌嘀嘀咕咕,那楊濛時不時拿白眼往他身上瞟,心知她們沒說什麼好事,他徐徐走到江木泠身邊,狐疑道:“她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江木泠:“不,他誇你呢。”
她哈哈一笑,“誇你像個絕代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