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山後知後覺地笑道:“疏梅本來就是好刑警嘛。”
“女孩子大晚上打車不方便,走走,上車。”費江河催促。
三個人上車後,李疏梅猶豫了片刻,最後說:“去幸福老街。”
路程過半,祁紫山開車時問:“接下來我們走哪個方向?”
費江河回答:“調查九月二十五号晚上,崔銳的行蹤。還有,今天顧笙說,姜琴玉的母親做手術缺錢?明天早會,老曲他們應該帶回了一些消息,我們可以更加接近對姜琴玉的側寫。”
“好啊。”祁紫山默默點頭,又問,“疏梅,接下來我們走哪個方向?”
原來祁紫山是在問路,費江河無聊地瞥了他眼,沒再說話。李疏梅望了望外面的路,指了方向。
車快到幸福老街,祁紫山說:“老費,夏局是不是也住在附近。”
“好像是。”
李疏梅在幸福老街社區街道長大,街道有不少居民樓,她住在其中一棟幸福裡小區,不說具體的名字,他們也猜不出她和老夏住在同一小區。
車子在幸福老街外的花園路公交站台停下,李疏梅對他們說,裡面車不好開,她走幾步就到家了,讓他們早回。
走進幸福老街,白天熱鬧的街景早已落幕,不過仍然還有幾家大排檔燈火通明,照亮着她的步伐。
從幸福裡小區側門進去,上了七棟三樓,門打開後,李新鳳接過挎包,心疼道:“秀秀,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夏祖德正坐在沙發上,一手展開書,眼睛還沉浸在書裡,沒有擡眼,給她解釋了句:“晚上去成教了吧。”
“對,去成教了。”李疏梅一邊彎腰換鞋一邊換了話題,“李老師,你們今天校會可熱鬧。”
“熱鬧是熱鬧,人倒是累個半死。餓不餓,給你煮碗面條。”
“不餓,晚上吃了好多。”
“好,趕快去洗漱吧。”在女兒換完鞋起身時,李新鳳伸手捋了捋李疏梅額頭的亂發,“明天國慶,放假了吧。”
夏祖德說:“照這個情況,她怕是休息不了。”
“老夏說的對,明天上班。”李疏梅朝盥洗室走去。
“學你爸當什麼刑警!”李新鳳像是抱怨道,“明天起晚一點吧,過節遲到點沒事兒。”
“剛到新崗位,畢竟想給大家留個好印象。”夏祖德頭也不擡,不急不慢道。
“我說老夏,就你懂女兒是吧。”
夏祖德舔了下唇,沒再說話。李疏梅偷偷笑了笑。
*
第二天晨會,二隊所有人都集齊了,祁紫山把昨天調查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馬光平也拿起本子說:“我來說下昨天我和曲隊去姜琴玉老家調查的情況。目前姜琴玉家屬的DNA取樣工作已經完成,昨天已寄往省廳進行核對。省廳說,費用高,DNA檢測不給單獨做,要攢攢才行。”
今年是1999年,受科技條件限制,這個年代的DNA檢測條件苛刻,市局并沒有檢測設備,因此必須采樣後送到省廳檢測。一來一回,又加上各地都有送檢任務,時間總是很漫長,保守要一周以上,最快也要三四天。
李疏梅印象裡,DNA檢測要幾千塊,如果僅是一起案子,那做一次也無妨,但是省廳的設備資源都有限,倘若全省都把樣本送過去,那就不是幾千塊的事兒,所以省廳一定會根據案情重要度做出選擇,集中檢測。
相對來說,省廳更希望地方單位将案情精确化,減少檢測次數,節約DNA檢測的成本。
曲青川道:“大家也别急,我特意找老夏催了催,這起案子性質惡劣,老夏說,争取讓省廳三天内回複結果。目前,我們沒有顧慮,按照死者就是姜琴玉進行調查就行。”
大家都鄭重點了點頭。馬光平接過話說:“那我繼續。我們調查到,姜琴玉的母親,壓根也不知道姜琴玉去深圳打工的消息。”
費江河聽到重要的信息,眼黑微微發亮,提醒說:“老馬,調查結果從前到後,一五一十講講吧。”
“好,”馬光平的目光落回本子,又擡起頭說,“姜琴玉家也挺可憐的,她父親早逝,母親一直身體不好,今年病情有所惡化,卧病在床,遲早要動一個手術,因為缺錢,手術一直都沒做,但在上個月,也就是八月底,一名陌生男子說是受姜琴玉委托,給她家送了四萬塊錢現金。”
“四萬?”費江河脫口而出。
李疏梅也怔了一下,這個年代四萬塊錢價值不少,以姜琴玉在電子廠的工資,三年不吃不喝也攢不下四萬塊錢。
顧笙曾說,她借過姜琴玉一些錢,姜琴玉也曾變賣崔銳送給她的禮物,這些真的值四萬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