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啊狐狸,如果你能聽見我的願望,請你讓我成為第一名。讓我赢素熙一次。”
那是一個不怎麼明朗的日,那是不怎麼明媚的天,少女急切又誠懇地許下願望。
她眼裡全是野心,她的渴望全在一件事上,至于心中的人,忽略不計了。
這段記憶讓珍星一個踉跄摔倒在最頂上的台階。
正是因為這一摔,她才發現所謂的多出來的第二十九級台階其實一直存在。
它隻是一道較矮的台階,甚至不能稱作為台階,隻不過是一道小坎由于日積月累風沙和原本修建的石頭崎岖不平而形成。
“假的。是假的。”珍星喃喃自語。
看似在說台階是假的,實則在說狐狸傳說是假的。
這段記憶也一定是假的。
很快她回到了寝室大樓,但在一樓就被管理員叫住。
“你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間,晚休前搬走,換寝室。”
“為什麼要換寝室?”珍星蹙着眉不理解這突如其來的換寝是為什麼。
“有什麼好問的,學校來的命令,讓你們搬就搬。”
管理員顯得很不耐煩,沒多說幾句就揮着手趕珍星上樓。
珍星收拾着自己的房間,整理着自己東西,其實并沒有太多。
收拾桌面時,她發現了一張相片。
“素熙......”相片上是她和素熙。
可珍星并沒有這張照片對應的事件記憶,正當她想着,整個人又不受控制地暈眩起來。
倒在床上,記憶出現了。
床上有人在開心地蹦蹦跳跳,那是珍星和素熙。
身穿潔白睡裙的兩位少女手牽着手因為這樣簡單的動作而開心。
笑累了之後,素熙主動停下,扶着珍星來到自己身前。
“我來幫你做造型吧。”
素熙笑眯眯地勾起珍星的頭發,很快一個複古的羊毛卷就出現了。
“好看吧?我可是經常做發型哦。”
“我以前有個夢想是成為美發師。”
“那樂隊呢?”突然出現的問題讓珍星意識到,現在她并不隻是在回憶,而是在無知無覺中成為了回憶中的人。
好消息是,看起來她現在擁有了身體的控制權。
“樂隊?我有做過這個嗎?”素熙歪着頭努力去想。
不過看起來,她什麼也沒想到。
當她想用無辜可愛的眼神示意珍星自己根本沒做過這個,也不想再繼續聊這個的時候,珍星卻點頭。
堅定又執拗地說:“有,而且素熙做得非常好。”
“我很喜歡。”
不知是那句話讓眼前的素熙起了興趣。
她一邊說:“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記得。”
一邊又說:“那珍星你要告訴我嗎?”
“你想聽嗎?”
“内!”素熙眨着好奇的眼睛,放下了原本舉起來的相機,朝着珍星靠近。
“我想聽你說這些。”
“素熙,你是女子樂隊的鍵盤手,很厲害。”
“樂隊裡有主唱姐姐,貝斯手和電吉他手,大家平常都各有各的事情,很不容易湊上一回,但隻要能聚在一起,一起表演就很開心。”
“那次,素熙你邀請了我和惠珠去看你的演出。”
珍星的話突然停下來,這讓随着她的話去想象的素熙也随之暫停。
顯然,她并沒有聽夠。
但在她發生催促前,珍星拉住了她的手。
床上的素熙低頭就能看見床下的珍星那雙發着光的眼睛。
隻有自己,情感如此唯一,她是她的唯一。
“那是我看過的,最好的表演。”
“那珍星見過的最好的人呢?”素熙突然失去了對這些事情的興趣。
她問珍星,又輕輕按住她的嘴唇。
“是我嗎?”
“會是我嗎?”
珍星的回答其實很好,可她似乎還是不滿意。
“是素熙。”珍星已經足夠直白。
但她悶悶不樂起來,當素熙又一次拿起相機,即将提出邀請前,珍星又繼續說起來。
“那素熙還記得你為了當練習生差點和我斷絕關系這件事嗎?”
時隔數月,珍星終于能誠懇地提起這次事件。
從她的話裡,也終于能直白地感受到珍星的在意。
也正是因為這樣極端的描述,讓素熙放下來相機。
她很驚訝,但更好奇。
“什、什麼?我會,我會這樣對珍星你嗎?”
“不可能吧,我......”素熙的激動陡然間平複下去。
“珍星能告訴我嗎?”
可在她産生了好奇的時候,珍星卻撿起了床邊的相機。
她說:“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我和素熙現在能好好的,這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珍星舉起相機,做了這個素熙一直想做的事情。
盡管并不确定自己想說的話能否被素熙聽見,可她還是選擇說出來。
“說多少遍都可以,說多少遍都願意,我不想和素熙分開,從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了。”
在那個夜晚,珍星在車流不息的路上将素熙救回來,真切地體驗到生死帶來的恐懼時,她就已經無法做到忍受素熙的離去。
不可以死掉。
不要離開我,素熙。
快門按下,一張照片緩慢地滑出來。
靜置一會兒,就能看見相片上的兩個人,珍星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沒能看見身後的素熙沉默又陰郁盯着自己的表情,而在最後,那表情變成了一種迷茫。
再睜開眼睛,床上隻有珍星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