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怒吼像是掏空了賀書昭全身的力氣,他臉色通紅,狠狠地盯着傅淮之,明明是恨,可眼淚又落了下來。
“你作賤了我一次還不夠,還要作賤我第二次,傅淮之,你為什麼不去死?”
傅淮之坐在床上,一雙眸子黑沉沉的,他盯着賀書昭,仿佛帶着嗜血的欲望,“你就這麼恨我?”
“對!”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爆發開來,賀書昭厲聲道:“從兩年前的那天開始,我沒有哪一天不恨你!我曾經那麼信任你,依賴你,可你呢?你對我的百般折辱,我就是在你身上開一百槍,都解不了!”
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傅淮之卻低笑出聲,他拽過賀書昭的手臂,将人攬了過來,緩緩地勾勒着賀書昭的眉眼,“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我也是恨你的。”
“什麼?”
“所以你放心,我更不會死,我會好好地活着,讓你這輩子再也逃脫不了我身邊。”
賀書昭怔怔地任由傅淮之動作,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傅淮之說他竟然是恨着自己的!
這也太可笑了!
兩年前傅淮之要出國的那晚,他偷跑出去見了傅淮之最後一面,卻沒想到被傅淮之發狠按在了床上一整晚。
如今更是奪走了自己的一切,他已經淪落到這般田地,傅淮之竟然說他恨自己!
他賀書昭到底哪裡對不起傅淮之!
“你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傅淮之說:“你已經哪都去不了,再也沒辦法從我手中逃脫。”
“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哪天橫死在我手上?”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傅淮之把人抱在懷中,就像擁有了全世界般,再也不會放手。
平津進行了一次大洗牌。
賀家被封,旗下的公司銀号雖仍在運作,但已經沒有一個是賀家的人,如今已全盤由傅家接手。
傅家本就勢大,加上賀家的财力,已然成為了平津最有權勢的人。
而就在這段時間,林政祥也醒了。
出院的路上,林震霄把最近賀書昭的事都與他說了,最後冷哼一聲,“他的人把你打成這樣,還敢威脅我,如今落得這下場,真是應了那句自有天收。”
“爸你别說了!”林曼儀不滿地反駁,又低聲自語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被傅淮之關着,還能怎麼樣?”說着林震霄眉頭一挑,“莫不是你心裡還想着那個賀書昭?”
林曼儀氣憤地一扭頭,一個字也不願說了。
林政祥聽了這一番話,心頭是說不出的複雜。
他知道那晚是受人蠱惑,鬼迷心竅的想對賀書昭出手,如今挨了這頓打,竟讓他有股贖罪的意味來。
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天,已是這般巨變。
林政祥回憶起初見賀書昭的情景,沉寂的心跳又加快了起來。
書昭定然是過得不好,若是再見到他,隻要書昭開口,自己定願意把他接過來!
而讓林政祥沒想到的是,這個機會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快把東西都放好,點好數,老爺可吩咐了,這可是要送給傅爺的禮,你們都給我麻利點!”
管家正指揮着下人們搬着一件件禮物上車,林政祥見到這情形,不由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少爺。”管家哈腰道:“老爺正打算去一趟傅家,這是呆會要送給傅爺的禮。”
去傅家?
賀書昭豈不是也在那?
林政祥心頭一跳,快步進了屋,在書房内找到了林震霄。
林震霄正拿着個古董花瓶擦拭,一看見林政祥進來,忙招呼人過來,“政祥,你看看這個明代的花瓶,送給傅淮之夠不夠?”
林政祥内心突突直跳,他故作平靜地觀賞一番,說道:“這可是明宣德青花海水白龍紋扁瓶,莫說傅淮之,任何人看到它,都會心動。”
“是啊。”林震霄頗為不舍地摸了摸,“這可是個好東西。”
“爸,您今天打算去傅家嗎?”
林震霄低頭擺弄着花瓶,随意道:“是啊,他如今勢大,我這個外來人可不得上門表态。”
林政祥沉吟片刻,說道:“爸,我跟你一起去吧。”
“哦?”聞言林震霄放下手中的花瓶,“往常的應酬你都不願意,怎得今天這麼主動?”
“爸你說得不錯,我們想要在平津生存,必要得到傅淮之的首肯,家裡的事我也多少有些接觸,以後怕也少不了同他打交道,我跟你一起去,也能顯出我們的誠意。”
林震霄略一思索,點頭道:“不錯,你說得有道理。”說着把方才還不舍的花瓶交到了林政祥的手中,“你跟我一起去,這個東西,就由你親手交給他。”
林政祥抱着這個名貴的花瓶,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