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掉嗎?)
凜拿了裝着和果子的托盤回到了溫泉中,耳朵被溫泉的熱氣熏成了若有若無的粉色。
溫泉池的水面泛着細碎的銀光,蒸騰的熱氣在兩人之間織成朦胧的紗。
凜的肩頭沾着幾滴水珠,在月光下像散落的星屑,順着緊繃的肌肉線條緩緩滑落。
幸村的視線追随着那滴水珠,看着它劃過鎖骨凹陷處,最終消失在氤氲的霧氣裡。
(比想象中更近......)
凜的呼吸比平時重了幾分,不知是因為溫泉的熱度還是茶葉的微醺?
他盯着水面晃動的倒影,刻意忽略身旁人若有似無的觸碰。
"你盯着水面看什麼?"幸村的聲音帶着笑意,指尖輕輕劃過瓷杯邊緣,"難道有魚?"
"......閉嘴。"凜的聲音比平時低啞,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幸村輕笑,故意将茶杯往凜的方向推了推:"再喝一杯?"
凜沒接話,但伸手拿過酒壺的動作暴露了他的動搖。
茶水注入瓷杯時,他的小指不經意擦過幸村的手背,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太明顯了......)
凜在心裡咒罵自己,耳根發燙。
幸村的目光落在凜泛紅的耳尖上,紫羅蘭色的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他不動聲色地又靠近了半分,膝蓋在水下輕輕相碰。
凜猛地僵住,手中的茶杯差點打翻。
"緊、張?"幸村故意拖長音調,溫熱的氣息幾乎貼上凜的耳廓。
凜的呼吸一滞,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酒杯。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就在幸村的手指即将覆上凜的手背時——
"哇!這裡居然還有一個溫泉池!"
切原赤也的聲音像炸雷般從竹林外傳來,緊接着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竹葉被踩碎的脆響。
凜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彈開,動作大得濺起一片水花。
幸村的手懸在空中,指尖微微蜷縮,眼底的笑意瞬間冷卻。
(切原赤也......)
下一秒,竹林被粗暴地撥開,一大群人吵吵嚷嚷地湧了進來。
切原沖在最前面,頭發上還沾着草屑;
丸井和向日勾肩搭背地哼着歌;
真田黑着臉走在最後,衣領被扯得歪歪斜斜。
"咦?你們倆居然躲在這裡!"
丸井吹了個巨大的泡泡,笑嘻嘻地湊到池邊,"偷偷享受二人世界?"
凜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滾。"
"噗哩~"仁王不知何時出現在池邊,銀發濕漉漉地滴着水,"看來我們打擾了什麼好事?"
幸村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溫和表情,隻是眼底的寒意讓仁王識相地後退了半步:"大家來得正好,水溫剛好合适。"
(待會兒再收拾你們......)
迹部優雅地踏入池中,水珠順着他的腹肌滑落。
他掃了一眼凜和幸村之間突然拉開的距離,挑眉:"啊嗯,本大爺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精彩劇情?"
幸村微笑:"怎麼會呢,迹部。"
他輕輕擡手,舀起一捧水,"不過既然大家都來了......"
話音未落,那捧水精準地潑向了迹部的臉。
全場寂靜了一秒。
"幸村精市——!"迹部的額角暴起青筋,玫瑰味的洗發水順着臉頰往下滴。
"抱歉,手滑。"幸村笑得人畜無害,指尖還滴着水。
"看招!"切原猛地掀起一片水浪,直接澆了真田滿頭。
真田的臉色黑如鍋底:"太松懈了!"他反手一掌拍起半米高的水牆。
"哇啊!真田副部長你犯規!"
丸井和向日迅速結盟,躲在桑原背後瘋狂潑水:"傑克!掩護!"
桑原無奈地充當人肉盾牌,古銅色的皮膚上水珠四濺:"你們适可而......"
話沒說完就被宍戶的水槍攻擊命中面部。
忍足推了推被水霧模糊的眼鏡,剛想撤退,卻被宍戶一把拽住:"别想逃!"
桦地沉默地站在角落,像座山一樣擋掉了所有攻擊,但迹部還是被仁王偷襲成功,銀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仁王雅治——!"
"噗哩~"仁王迅速躲到柳生背後,"紳士,保護我!"
柳生摘下被水打濕的眼鏡,冷靜地擦拭:"......幼稚。"
(真是熱鬧啊......)
幸村環視全場,目光最終落在試圖置身事外的凜身上。
他悄悄潛到凜身後,突然伸手一推——
"幸村你......!"凜猝不及防栽進水裡,嗆了一大口溫泉水。
黑發濕淋淋地貼在額前,凜猛地擡頭,咬牙切齒:"找、死?"
幸村微笑:"手滑。"
凜二話不說,抄起木盆舀了滿滿一盆水,朝幸村潑了過去。
幸村側身避開,水全澆在了路過的真田頭上。
真田:"......"
全場再次寂靜。
三秒後,真田的怒吼響徹溫泉:"全、員、處、罰——!"
最終,這場混戰以迹部叫來管家關閉溫泉供水告終。
衆人濕淋淋地站在池邊,像一群落湯雞。
幸村攏了攏濕透的浴衣,瞥了一眼正在擰頭發的凜:"開心嗎?"
凜甩了甩發梢的水珠,冷哼一聲:"......無聊。"
但他的唇角卻微不可察地翹了一下。
幸村看在眼裡,輕笑一聲。
遠處,真田的怒吼和切原的求饒聲交織在一起,月光靜靜地灑在濕漉漉的竹林上,照亮了滿地狼藉的浴巾和翻倒的果盤。
仁王不知從哪摸出一台防水相機:"噗哩~紀念照來一張?"
"删掉!"至少五個人同時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