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網球部的會議室裡，百葉窗将午後的陽光切割成細長的光帶，斜斜地投在戰術白闆上。

柳蓮二站在投影儀前，屏幕上的數據表格密密麻麻地鋪展開來，六角中學每位選手的擊球習慣、跑動範圍、弱點分析一覽無遺。

真田弦一郎坐在首位，帽檐壓得很低，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沉穩的節奏。

幸村精市靠在窗邊，紫羅蘭色的眼眸淡淡掃過每個人的表情，最後停在角落裡抱臂站立的凜身上。

“關東大賽四分之一決賽，對陣六角中學。”

柳的聲音平靜得像在宣讀天氣預報。

“根據數據，他們的長球拍戰術和非常規擊球是我們的主要注意點。”

切原赤也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海藻般的黑發随着動作晃動：

“讓我上場！單打三或者單打二都行！”他的眼睛閃爍着不服輸的光，“我絕對能赢！”

真田的眉頭皺得更緊：“太松懈了！你以為比賽是兒戲嗎？”

切原不服氣地反駁：“我最近訓練一次都沒輸過！”

“——除了對凜。”

柳蓮二冷靜地補充，數據本翻到最新一頁。

“過去兩周，你和凜的練習賽戰績是0勝12負。”

切原的表情瞬間僵住，耳根漲得通紅：“那、那是因為……”

凜靠在牆邊，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掃過來：“因為你太容易被看穿了。”

切原的拳頭捏得咔咔作響：“少瞧不起人了！”

幸村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溫和卻不容反駁：

“切原，你的進步我們都看在眼裡，但關東大賽不是試錯的地方。”

他看向真田，“單打三交給凜，單打二真田，雙打二丸井和桑原，雙打一仁王和柳生。”

切原的肩膀垮了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桌角：“……我知道了。”

（為什麼……明明我已經拼命訓練了……）

他的視線低垂，盯着地闆上的一道劃痕，那是他某次輸給凜後憤怒摔拍留下的痕迹。

散會後，切原獨自留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裡，指尖煩躁地撥弄着網球拍的網線。

丸井文太探頭進來，嘴裡嚼着泡泡糖：“喲，小海帶，要不要去吃可麗餅？”

切原悶悶地回了一句：“……沒胃口。”

丸井聳聳肩，吹了個泡泡：“嘛，反正下次還有機會。”

走廊盡頭，凜靠在窗邊，餘光瞥見切原垂頭喪氣的背影。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喂。”

切原猛地擡頭：“幹嘛？！”

凜丢過來一顆網球，切原手忙腳亂地接住。

“明天早上六點，球場。”

凜的聲音依舊冷淡，“如果你能接住我的‘逆鱗’，我就跟幸村說讓你上場。”

切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

凜已經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别遲到。”

切原握緊手中的網球，嘴角咧開一個不服輸的笑：“……等着瞧！”

清晨五點半，立海大的網球場還籠罩在薄霧中，露水凝結在鐵絲網上，随着微風輕輕滴落。

切原赤也站在底線，海藻般的黑發被汗水浸濕，一縷一縷地貼在額前。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但眼神卻死死盯着對面的凜。

“再來！”切原咬着牙，聲音裡帶着不甘。

凜站在對面，琥珀色的眸子平靜如水。

他抛起網球，手腕輕輕一抖——“逆鱗”劃破空氣，帶着淩厲的旋轉直沖切原的左側死角。

切原猛地沖過去，球拍勉強擦到球，但網球卻像被無形的手拽着一般，詭異地拐了個彎，砸在邊線外。

“0-12。”

凜淡淡地報出比分。

切原的球拍“啪”地掉在地上，他彎着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着氣。

汗水順着下巴砸在塑膠場地上，暈開一片深色痕迹。

（為什麼……明明已經看準了……）

他的指尖微微發抖，不是因為疲憊，而是因為挫敗。

凜走到網前，彎腰撿起切原的球拍，遞了過去：“手腕太僵硬了。”

切原猛地擡頭，眼眶發紅：“我知道！不用你說！”

凜沒有生氣，隻是把球拍塞回他手裡：“‘逆鱗’不是靠蠻力接的。”

切原攥緊球拍，指節泛白：“那靠什麼？！”

凜沉默了一瞬，突然轉身走向場邊，從包裡拿出一瓶運動飲料，丢給切原：“靠腦子。”

切原手忙腳亂地接住，愣愣地看着凜。

“你的反應很快，但每次都急着揮拍。”

凜擰開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口，“‘逆鱗’的旋轉會在落地後加速，你越用力，球越難控制。”

切原低頭盯着手裡的飲料，喉結滾動了一下：“……那怎麼辦？”

“等。”

凜的聲音很輕，卻像錘子一樣砸進切原的耳朵，“等球自己減速，再出手。”

切原猛地擡頭，眼睛亮了起來：“真的？”

凜“嗯”了一聲，轉身走回底線：“最後一次。”

這一次，切原沒有急着沖上去。

他死死盯着球的軌迹，在它落地彈起的瞬間，屏住呼吸——

“啪！”

網球終于第一次穩穩地落在他的拍面中央，但還沒等他揮拍，球就像活物般從拍面上彈開，滾落在地。

切原呆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球拍，又看了看地上的球。

“……碰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我碰到球了！”

凜彎腰撿起球，丢給他：“明天繼續。”

切原一把接住球，突然咧嘴笑了：“學長！我一定會打回去的！”

凜頭也不回地走向場外，隻留下一句：“等你先碰到10個再說。”

晨光終于穿透雲層，灑在球場上。

切原站在原地，握緊球拍，看着凜的背影消失在更衣室門口。

（原來……他也不是那麼冷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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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中央球場的金屬圍欄上凝結着細密的露珠，在初升的陽光下折射出鑽石般的光彩。

立海大正選們踏着晨霧走進選手通道，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出整齊的節奏。

真田弦一郎走在最前方，黑色運動鞋每次落地都發出沉悶的"咚"聲。

他擡手看了眼腕表，眉頭立刻擰成死結："6點31分47秒，比預定集合時間晚了37秒。"

拳頭捏得咔咔作響，"太松懈了！"

（這群家夥的紀律性需要加強特訓...）

丸井文太嚼着泡泡糖溜到隊伍中間，紅色短發上别的白色蕾絲發卡随着步伐一晃一晃。

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桑原："喂，你看到六角那幫人沒？聽說他們教練是開玩具店的~"

胡狼桑原的光頭上滲出細汗，混血特有的深色皮膚在晨光中泛着健康的光澤："别大意，他們的長球拍很麻煩..."

九條凜走在隊伍末尾，墨綠色的發梢被晨風吹得輕輕擺動。

他低頭調試着球拍網線，修長的手指拂過每一根弦，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

（網線張力比昨天低了0.3磅...）

突然，一個帶着甜膩香氣的重量壓上肩膀。

丸井整個人挂在他身上，剛吹出的草莓味泡泡"啪"地炸開：

"小凜凜~緊張嗎？要不要前輩給你個幸運之吻？"

凜側身閃避的動作快出殘影，丸井差點栽進垃圾桶。

"離我遠點。"聲音比球拍網線繃得更緊。

（這群聒噪的混蛋...）

海原祭的事情自己還沒有原諒他們呢，一個個都是仁王雅治的幫兇。

柳蓮二的數據本适時隔開兩人，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中傳來平靜的播報：

"六角中學6點15分就已到達，目前正在3号場熱身。"

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補充：天根光的新型球拍長度1.7米，比上次增加了20厘米。"

仁王雅治的銀發小辮突然從凜身後冒出來，發梢掃過他的後頸：

"噗哩聽說那家夥的冷笑話升級了。"

他模仿着天根光的平闆語調，"'你的發球像老奶奶織毛衣的速度呢'"

凜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比賽還沒開始就想殺人了...）

這個世界的人網球技術是不錯，可是每個人也太有“特色”了。

當兩隊在場中央列隊時，滑稽的身高差讓觀衆席響起陣陣笑聲。

六角的葵劍太郎踮着腳才能和真田平視，他的紅發像團跳動的火焰，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請多指教！"

葵的笑容燦爛得刺眼，"我們會用最快樂的網球打敗你們！"

真田的嘴角抽了抽，帽檐下的眼神銳利如刀："太天真了。"

手指無意識地摸上腰間的竹劍袋——那是他賽前必帶的護身符。

（這種輕浮的态度...不可原諒！）

凜的目光掃過六角陣容：天根光正用超長球拍當望遠鏡觀察觀衆席，面無表情地說着"發現UFO"；

黑羽春風一臉嫌棄地站在三米開外，銀灰短發根根直立；

佐伯虎次郎則微笑着向這邊點頭緻意，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個戴眼鏡的...動态視力恐怕比數據預估的更強）

"單打三準備！"裁判的哨聲刺破晨霧，"九條凜對天根光！"

仁王突然湊到凜耳邊："噗哩輸了的人要穿女仆裝繞場一周哦"在凜的肘擊到來前，他已經幻影般溜到了柳生身後。

凜扯了扯護腕，指尖觸到内側繡着的"R"字刺繡——母親昨晚偷偷縫的幸運符。

他深吸一口氣，走向球場時聽見觀衆席傳來尖叫：

"那個綠頭發的好帥！""是立海大的新人嗎？"

（吵死了...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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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打三·九條凜 vs 天根光】

第一局：試探與冷笑話的幹擾

天根光扛着1.7米的超長球拍站定底線，面無表情地抛起網球：“你的回球…會像老奶奶織毛衣一樣慢嗎？”

凜沉默地壓低重心，墨綠發絲被晨風拂動。

天根的第一記發球直沖外角，球拍長度讓落點比常規發球遠30厘米——凜卻早已等在彈起位置，反手一記平擊，球精準壓線。

“15-0！”

天根歪頭：“預測誤差…0%？”

他機械地轉動球拍，突然打出一記高彈跳上旋球。

凜沖刺上網，卻在觸球瞬間發現球路突變——天根用拍框輕蹭，網球詭異地垂直下墜。

凜手腕一翻，挑高球過頂，天根的長拍卻已等在網前。

“15-15！”

觀衆席嘩然。

六角隊員黑羽春風吹口哨：“天根的‘尺蠖截擊’！”

凜瞥向場邊，柳蓮二的數據本正飛速翻頁：“球路變化概率87.3%…”

比分：2-0

凜的發球局。

他抛球、屈膝、揮拍——動作簡潔如教科書，球速卻讓天根的長拍僅能擦到邊緣。

“ACE！30-0！”

天根突然用球拍指向觀衆席：“看，UFO。”

凜的視線紋絲未動，反手抽擊打向死角。天根踉跄救球，凜已上網截擊，小球貼網滾落。

“Game立海大！”

六角教練握緊欄杆：“完全不上當…那孩子連瞳孔都沒收縮過。”

比分：3-0

天根的光頭滲出細汗。

他雙手握拍，超長球拍像釣竿般甩出大角度斜線球。

凜橫向滑步，回球直逼底線——天根突然用拍柄末端捅球，網球呈Z字軌迹過網。

“30-15！”

凜眯起眼。

（拍柄擊球…）

下一球，他故意放出短球。

天根沖刺時被自己的球拍絆到，凜趁機挑高球得分。

“蠢斃了！”黑羽在場邊扶額。

天根卻認真調整拍柄膠帶：“平衡系數修正…”

比分：4-0

凜的呼吸節奏變了。

天根的發球像炮彈般砸向中線，卻在觸地瞬間被凜的正手抽擊轟回。

球速之快，在天根的拍面上留下凹痕。

“40-0！”

天根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逆鱗啟動概率…100%。”

他忽然用拍面刮擦網球，球帶着不規則旋轉飛向凜的臉——凜側身閃避，反手一記直線球，壓線得分。

“Game立海大！”

比分：5-0

天根的發球局。

他機械式地重複：“為什麼網球是黃色的？”

凜在回球間隙冷聲打斷：“因為你在上面塗了熒光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