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帶銀兩了嗎?”雲宿問道。
黎君梵将錢袋子遞給她。
雲宿道:“我們明天去買些凡間的衣裳,我身上帶的錢不多,蘇荷是跟着我出來的,不好讓她掏錢。先向你借一些。”
“不用。”黎君梵邊鋪床邊道,“你之前給我的好東西也不少,禮尚往來,我也應該報答你。”
“哦對,那逃婚的事情怎麼辦?”雲宿問道。
黎君梵道:“算我有先見之明,知道你不會老老實實地嫁過來,就沒聲張。如今鬧成這樣,隻當沒有發生過吧。”他轉過頭來,看着雲宿,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退婚嗎?”
雲宿哼一聲,無奈道:“我是想和柳問長相厮守的,但既然你是柳問,那我還真不知道。不退吧不退吧,但要推後,等我想成親了再說。”
“但是,母親是不想我總談情說愛的,你也要收斂一點,不要老到我家裡找我。”雲宿打了個哈欠,“我真的很困了,全身酸疼,快睡吧。”
黎君梵給她把脈,“你身體上還有什麼病痛嗎?”
“沒什麼。”雲宿搖頭道。
“對了!”她突然轉過來,正經道,“我之前總讓你跪過來說話,不是瞧不起你,隻是你太高了,我不想仰着頭罷了。”
黎君梵點頭:“嗯,我知道。”
“還有哦。”雲宿道,“我之前說你的壞話,也是因為不知道你跟柳問是同一個人。”
“嗯。”黎君梵笑着勾她的發絲,“我沒生氣,你不用說這些。”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雲宿伸出手,捂在脖子下面,像是生怕對面怕撲過來掐她一樣,“那些大逆不道的,造反的話,都是你誘我說的,和我無關,我沒想要怎麼樣的。”
“這不是假話。”黎君梵握住她的手,靠她很近,“你要推翻我,你應該推翻我。”
“你在……”雲宿使勁兒半天,才把手抽出來,“胡說什麼,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推翻你。”
“你不想嗎?”黎君梵再次問道。
“哎呀你别說這些了。”雲宿背過身去,“我好困啊,我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哪裡都痛,你不要再引誘我說這些話了,我要睡覺了。”
“好,不說了。”黎君梵再次給她把脈,探她的額頭,“你睡吧,我在旁邊守着你,你要是有什麼病痛就喊我。等會兒讓蘇荷去抓點藥。”
“不行。”雲宿連忙道,“蘇荷現在不是我的丫鬟了,她是我的姐妹,你要是和我成親,那她也是你的姐姐,我們要多照顧她,大半夜的,你不要去吵她。我沒事的,我睡一覺就好了。”
“我去給你抓藥。”黎君梵道,“你這樣怎麼睡得好,我去給你熬一碗安神湯來,好不好?”
“不好。”雲宿道,“她是我姐妹,你是我夫君,夜裡,我誰都不想麻煩。我當真沒病,隻是有些用力過猛,你快躺到床上來,我們睡覺吧。”
黎君梵突然從未婚夫升級到夫君,一時間,高興得嘴角上揚,什麼都聽雲宿的,讓鑽被窩就鑽被窩。
他和雲宿并排躺着,他的頭挨着她的頭,他的眼睛睜着,她的眼睛閉着,他就這樣看着她,看啊看,看到雲宿的整張臉都皺起來。
看了大半夜,他終于覺出不對來,這不像是睡着了。
他伸手去探,好燙。
他怕被子掀開雲宿會着涼,便用法術出了被窩。
他剛出門,就聽見隔壁的推門聲,蘇荷也出來了。
蘇荷看到黎君梵,吓得張口,卻發現被施了噤聲咒,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了。
黎君梵道:“我是柳問。”
“柳公子?”蘇荷冷靜下來,又能出聲了,“您為何要這副裝扮?難道您不知道,随便化成君主的模樣,被人看見了,可是死罪。”
黎君梵道:“大晚上,蘇荷姑娘怎麼不去睡?”
蘇荷道:“我慌得睡不着,聽見開門聲,還以為是姑娘出來了,想找她說說話。姑娘如何了?”
黎君梵道:“發熱了,我去給她抓藥,蘇荷姑娘若是不困的話,就去看看她吧,若是困,就回去睡。”
“我進去陪着姑娘吧。”蘇荷道。
“好。”黎君梵點頭,快步離開了。
夜裡,藥店沒開門,他着急,又匆匆回了趟冥界,丞相府已然亂成一片,江疏雨和星隕一起布下的結界還沒破。
好在他的分身已經下旨,歸骨已經拿到了旨意,要去丞相府宣旨了。歸骨的能力,黎君梵放心,想來能把事情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