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珞一整天都沒理顧延川和謝燃。
辦公室裡的氣氛凝固成冰,連小徐都察覺到了異常,抱着文件蹑手蹑腳地溜走。
顧延川坐在辦公桌前,鋼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又一圈,眉頭緊鎖。
謝燃在腦子裡急躁:“夫人生氣了,快想想辦法。”
顧延川冷笑:“難道不是你搞砸的?”
搞得現在林珞喝水都不喝他倆倒的,顧延川面無表情地在文件上簽下名字,筆迹比平時重了三分:“是你先說的那種浪蕩的話。”
“放屁!老子那是情趣!你學不會溫柔就别學!”
顧延川捏了捏眉心,突然起身,徑直走向林珞的辦公室。
林珞的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
“進。”她頭也不擡。
顧延川推門而入,手裡端着一杯咖啡,林珞喜歡的口味。
“林總監。”他聲音低沉,“下午茶。”
林珞瞥了一眼,冷笑:“顧總親自跑腿?”顧延川的指尖微微收緊,杯子晃了晃。
腦内謝燃咆哮:“說點好聽的啊!誇她!誇她今天穿得好看!”
顧延川喉結滾動,生硬地開口:“你今天的耳環……很配你的眼睛。”
林珞終于擡頭,眼神古怪:“這是我上周戴過的。”
空氣死寂。
謝燃在腦内絕望抱頭:“完了完了,老子一世英名……”
林珞看着顧延川僵住的樣子,想起自己昨天抽他的那一耳光,看樣子還是不夠重,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顧延川垂眸,輕聲道:“今晚……”
就在這時,周臨的電話打了進來。
“林總監,關于明天的項目會議……”他的聲音溫和有禮,“不如我們今晚先單獨聊聊?我知道一家不錯的日料店。”
林珞的目光掃過僵立在原地的顧延川,忽然勾起唇角:“好啊,七點見。”
電話挂斷的瞬間,顧延川手中的咖啡杯“啪”地放在桌上。
“我們昨天……”他明明記得林珞後面也回吻他了。
都怪謝燃這個土匪!
林珞打斷了他:“顧總,等我和周總談完了再說吧。”
她臉上帶着笑意,拿起他剛剛放下的咖啡杯,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看着林珞悠閑的背影,顧延川閉上眼睛深呼吸,又睜開。
腦内謝燃暴怒:“跟蹤!必須跟蹤!老子要剁了那個姓周的手!”
顧延川的眼神暗得可怕:“……嗯。”
……
林珞答應了和周臨的單獨晚餐。
——她當然知道這是賭氣。
但謝燃那句“輪流伺候”實在太混蛋,顧延川的沉默又太可恨。她需要讓他們也嘗嘗被刺痛的感覺。
餐廳裡,水晶杯折射着暖光,周臨依舊優雅,可林珞的思緒卻飄回昨夜——
顧延川的克制,謝燃的放肆,兩種截然不同的掠奪方式,卻同樣讓她戰栗。
周臨忽然傾身,指尖輕輕擦過她的杯沿:“林總監今晚心不在焉。” 林珞擡眼,正對上他探究的目光。
周臨是個不錯的人,他知退,卻不是一退到底的人。
林珞活了這麼久,當然不止接觸過一個男人,毫不誇張地說,她也算是萬花叢中過的人,甚至有兩次險些被逼嫁給了别人。
周臨的眼神很明顯。
他的暗示,她全都懂。
甚至周臨明明發現了自己和顧延川之間的明潮暗湧,現在還有勇氣繼續行動,林珞也是欣賞的。
她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破綻的淡然道:“沒什麼,隻是周總今晚很熱情,我有點不适應。”
她抛下那兩個讓她鬧心的狗東西,投入進去,舉起酒杯:“這段時間多謝周總這麼關照。”
周臨微微搖頭:“不,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是林總監能力出衆。”
兩人互相笑了笑,喝下這杯酒。
……
晚上六點五十,日料店對面的咖啡廳。
顧延川坐在靠窗位置,黑色風衣領子豎起,面前的咖啡一口沒動,他正用望遠鏡觀望着對面。
腦内謝燃瘋狂指揮:“再靠近點!老子要看清楚那王八蛋有沒有碰夫人!”
顧延川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頻率越來越快。
透過玻璃,他能看到林珞和周臨坐在包廂裡。周臨正微笑着給林珞倒清酒,手指“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杯沿。
“咔嚓”
——顧延川手中的咖啡勺彎成了直角。
林珞舉起酒杯,笑盈盈地對周臨說着什麼,兩人相視而笑,喝了一杯酒。
謝燃在腦子裡快冒煙了:“這姓周的笑得那麼蕩漾!”
——顧延川面無表情地又把咖啡勺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