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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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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鬥場内的消息很快傳遍唛茨城,自上位聖女逝世後神殿已将近十年無新主。

唛茨王在法會結束後立即下旨召見,時隔多日吟長再次看到多羅科,此時他身着金色袈裟手拿法杖尤為華麗威嚴。

王宮大殿之中,唛茨王四五十歲年紀,卷發長須不苟言笑,一旁坐着的王後祥和得多。

多羅科站在另旁,他對這一切似乎不驚奇,在國王發問時為她們的來處做了解答,但對外族人一事三緘其口。

吟長站在殿中如置身事外,所有的話都由若彤來回,提弗都适時提起角鬥場之事,證實她的确馴服了三頭雄獅。

一時大家不約而同看來,若彤轉身示意她袖中短哨,吟長将紅玉取出攤開在掌心,侍從接過後呈上王座,武器沒有任何特别之處,不過是匕首的機關設置巧妙,如果是寶物肯定不會輕易送上來,那隻能說明擁有它的主人掌握神力,阿定斯想要壯大正需要這樣的力量。

唛茨王心中拿定主意,聖女之位若能留下其人何吝惜給予。

此刻法會的人潮參拜結束,大部分聚集在宮門外,聞說聖女一事誰也沒有定論,頃刻宮門大開,執劍的士兵分列兩旁,唛茨王攜王後與多羅科法師、提弗都還有兩位女子現身。

官員高聲宣布神殿新迎聖女,绛紫色衣裙的女子被引入最前,面紗下唯一顯露的雙目鋒利,沒想到她的年紀如此小,衆人私下議論紛紛。

今日角鬥場中能親眼觀戰的人就算不是貴族也有些身份,自然不會聚集在這些平民中。

争論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呼喊起來,誰也沒有為吟長解圍的打算,提弗都雙手環抱胸前一副看戲模樣,難怪方才大殿之中他如此配合,原來是想把她推向風尖浪口。

紅玉短哨在吟長指尖轉動,再次抵上唇時她向提弗都輕蔑一笑,看到對方明顯接收到且逐漸陰霾的臉色,自己口不能言的郁悶得到些化解。

清脆的鳥鳴聲聲啼啭,仿佛對心靈中本性的呼喚,人群裡發出的聲音漸小,九天之上第一聲回應傳來時大家都以為是錯覺,留心觀察時聲音又消失了,衆人耐心等待豎着耳仔細聆聽。

當第二聲、第三聲響徹唛茨城上空的啼鳴再出現時,大家才确定所聞真實不虛,有龐然飛獸正隐藏于雲層之上。民衆既想窺看到神獸本尊,心裡又懷着惴惴不安,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女子唇邊最後一聲長鳴消散,萬物皆回歸原處,靜默無聲,天空中豔陽高照。

驟然歡呼四起,民衆的崇拜溢于言表,馴服雄獅召喚神鳥,再無人懷疑神殿聖女之能,國王大喜設宴封賞。

入夜宮殿中的仆從都被若彤遣退,吟長扶着額些許懊惱,打算結交王族不假卻沒想要全無計劃的埋伏進來,眼下退無可退,思前想後今日算是栽在角鬥場暗算她的人手中,要早知馴獅會帶來如此大的麻煩不如一并絞殺。

“小姐,王後送來夜宴的禮服。”若彤出聲拉回她思緒。

“多羅科試過馴獅嗎。”吟長納悶的問。

“小姐,多羅科法師修的是佛法普度衆生,神殿修的是神法為管制約束,兩者根本就不同宗系,來做這樣的考驗如同道士去剃度守戒,你說有無必要。”若彤拿起華服答。

“你辨析之言日漸精妙呀。”吟長對她越發無奈,不過樂見其越來越有活力。

“多謝誇獎。”這一年回到小姐身邊若彤愈加心安,即便是現下的困境也不覺慌亂,但鬥嘴歸鬥嘴正事還得幹。

王後送來的衣服非常奢華,水粉色紗麗鑲有金銀繡邊,纏在腰上一端紮入肩,雖内搭裡襯上衣仍露背,腰間一圈指腹大的寶石墜飾遮擋住腹部,裙矩垂地走起路來搖曳多姿,吟長穿戴後将高挑身材包裹得十分魅惑,加上額間手腕佩戴的叮鈴金飾,眉眼盡管淡漠但渾身氣質華貴冷豔。

“走吧。”她戴起面紗踏步走出,前往夜宴的宮殿。

一路上側目觀望的人不少,仆從帶着她們走了約莫一刻,宴會廳大門已在眼前,裡頭歡歌笑語觥籌交錯。

她第一眼便看到多羅科袈裟華服六根清淨的坐在王座下首,與大殿中富麗堂皇載歌載舞的景象格格不入,按理說他是僧人應該遠避歌舞,可王族的身份框束着哪能輕易擺脫,此時他坐在大殿裡視線根本不投向取樂的人群。

吟長步步走向王座,唛茨王還沒到王後身邊侍女迎她坐下,對面就是多羅科兩人點點頭算是見禮。

在場的很多人今日得見過她一招殺人與馴獅,白日遠遠觀戰沒想到是個這麼年輕的女子,今夜再現身其錦羅麗衣,冷豔清絕,雖阿定斯的貴族女子都是如此穿束,但見識過她強悍一面此刻便覺得尤為獨特。

法師與聖女分坐兩旁,惹得衆年輕男女頻頻擡首觀望,心有崇拜仰慕又不敢過于顯露。

這時唛茨王到來,他身後跟着提弗都,歌舞聲停王後親自迎入主位。

若彤在旁侍候壓低聲傳達他們所述内容。

“唛茨今日兩件喜事,第一法師遊曆歸來,第二神殿新迎聖女,真是天佑阿定斯。”國王拿起酒杯與貴族官員呼應着同飲。

歡歌熱舞繼續,吟長不能言語,多羅科心若無物。國王王後看向距離最近的提弗都,他身上穿戴的寶石奢華無度,不複白日淩□□隸時的詭變,收斂了言行就是個開朗朝氣的年輕男子。

“陛下,有什麼提弗都可以效勞的。”他領會到王座之上傳來的目光問得謙和。

“聽聞公主有意給你找個新娘,不知在坐可有你中意的姑娘。”王後的手指向大殿中,不少女子翹首期待。

提弗都家世樣貌在唛茨都是拔尖的,不少人為了他才會每月出現在角鬥場中,現在有機會争取當然不會放過,一位身穿桃粉沙麗的姑娘走近來道“王後 ,阿莎麗喜歡提弗都。”

阿定斯女子會主動示愛,這樣的勇氣一般都能獲得贊揚。

王後笑言“可有人要與阿莎麗争一争?”

陸續又有兩名女子走出人群,模樣儀态都極好,分别報上姓名伊娜和蘭荼朵。

吟長來了點興趣,難道唛茨的婚姻不用當事人喜歡,隻要比赢對手就能直接帶走。

此時提弗都站在三位女子中間既不拒絕也不接受,頗享受被追捧的感覺。

“都是好姑娘,你們想比一比什麼呢。”王後笑逐顔開。

“比武。”三人異口同聲。

貴族無論男女從小習武,這會頗有比武招親的味道,輪到她看别人熱鬧了吟長按耐着心裡的譏笑。

倘使兩兩對決,總有一人會接連迎戰有失公平,所以三人決定一齊上,阿莎麗的武器是短鞭,伊娜用彎刀,蘭荼朵使寬刃劍,舞姬被遣退衆人将她們圍在大殿中間。

阿莎麗的短鞭率先進攻,起初另外兩人隻是防禦,漸漸找準機會适時反攻,伊娜的彎刀纏住鞭尾正拉扯間,蘭荼朵舉寬劍從上襲來,迫使伊娜回擊,阿莎麗即刻揮鞭掃向蘭荼朵腳下,對方擺脫彎刀後及時避過。

各色沙麗在場中翩翩起武,在國君的眼前誰也不敢露狠,打起來軟綿無力,招招式式不過動作好看,完全沒有實質的傷害。

吟長挪開視線見對面的多羅科已閉目入定,突然手中一直把玩的紅玉微不可顯的震動,她眼中寒意驅散眉眼舒展,此時此刻能催動自己手中物的隻有一人不過相距千裡,但心胸裡跳動的絲絲愉躍壓不住。

“小姐。”若彤的聲音在耳邊低喚。

吟長側首看回宴廳,原來比試已經結束,武力上蘭荼朵比阿莎麗和伊娜要占優勢 。

“提弗都怎麼選。”王後再次發問。

殿内比武結束,引得幾人為他争鬥的事主,此刻擺出了糾結的模樣。

“三位小姐都很好隻是......。”良久提弗都面色為難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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