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側殿的房裡。”婢女逼急了吐露道。
在場之人縱然不信,但她言之有據時間地點皆明了,沒有理由不去查探。
“在前引路。”君王語聲微寒。
婢女沒想到王上要親自前往,唯唯諾諾的起身。
一行人去往側殿,婢女熟門熟路找到方才離開的房間。
才走近房勒先看到躺在門前的若彤,莫不是狄芯予真被算計了。
他回頭看向軒轅王,表面儒雅但緊抿的雙唇,顯露心中憤意。
這情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若為偷情怎麼可能将自己侍女打暈。
正逢時一聲女子的低吟傳出,裡頭發生了什麼顯而易見。
己嗣迫不及待按上門扉,才使力便被房勒伸出的手壓制,文臣武将力量上懸殊,己嗣推不動分毫。
“房将軍莫不是要包庇她。”己嗣心急火燎言語冒犯。
桑重背轉身不看不言,這是君王家事,朝臣無權幹涉。
軒昊初再心平氣溫也抑制不住殺人的沖動,緩慢走上前推門而入,發狠的眸光掃過跟随者,衆人僵住腳步候在原地。
門一開裡頭彌漫的歡糜之氣,提醒着大家木已成舟,腳下衣衫繡的雪蓮花仍栩栩如生,他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口,心中驚痛不堪。
好不容易繞過屏障,床榻上趴卧女子上身不着寸縷,折騰半散的頭發遮擋住面容,合歡後的痕迹遍布身體,正低低吟泣,聲音虛弱無力。
僅一眼軒昊初便看出了異樣,芯予從不用如此奢華的頭飾。
他強撐的精神如釋重負,許久未有今日這般驚心動魄,甚至嘗到了絲懼怕的滋味。
“王上,如何。”門外人迫不及待追問,想要證據确鑿又不敢冒然踏入。
軒昊初對榻上人再不多看半眼,甩開衣袍走出去。
“要看?”他神色嚴肅對己嗣說。
這樣的反應讓己嗣拿不定主意,莫非有什麼變數。
“快說裡面是誰。”他假意逼問報信的婢女,再次确認是不是親眼得見狄芯予在屋裡。
“是…是狄小姐。”婢女一口咬定。
得到肯定回複,己嗣下定決心踱步入室,走向床前,房勒查覺事情沒那麼簡單,怕他再動手腳便跟上,桑重至始至終不參與宮闱之事,淡定的站在最外圍。
己嗣靠近床榻,撥開女子淩亂墨發,一瞥之下驚悚的跌入地,房勒掃了眼立刻挪開雙目,他想過人不是狄芯予,卻怎麼也料不到是她。
“不…不不。”錯愕的聲音由小而大幾近崩潰。
房勒已經先一步離開,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淫.亂後宮。
“王上,是洛妃。”他摸不準君主的想法,畢竟裡頭人還是其妻,壓低聲問詢道。
定下神後軒昊初對那副身形也有了印象,三年夫妻他給了機會,隻要今夜己嗣沒有跨過那道門檻,就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但現在兩人親眼目睹後妃失節再不能善了。
“洛妃行為不潔,即日起幽禁谷蒂殿無召不得出。”沉重的聲音傳入室内,己嗣沒有反駁之力,他想不明白究竟哪裡出了差錯。
愣愣從地上爬起,望到門外還躺在地上的狄家侍女,一定是有人栽贓。
“王上,洛妃是被奸人所害呀。”己嗣言行悲切,指責地面的人。
若彤尚昏迷不能與之對峙,他接着自說自話道。
“這裡是狄芯予的歇處,洛妃在此出事她人何在。”
不提狄芯予還好,從他口中說出這個姓名開始,軒轅王威懾之力徒增,雙目之中湧現殺意正如血洗大殿那日。
“你是想徹查今夜之事?”此話道來重如泰山,壓得己嗣身心交瘁,真要查他們破綻也不少,尤其是身邊這個心性不堅的婢女。
如今隻能舍車保帥,洛妃是鮮于一族最大的籌碼卻不是僅有的。
“臣不敢,謹遵王命。”己嗣被逼妥協。
他的話傳到剛清醒的拓格耳中,眼前處境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傷人不成反被害,從天之嬌女破敗至此萬念俱灰,高傲心性驅使下挪步摔碎茶盞,拿起瓷片滑向腕間鮮血立時湧出。
拓格低估了狄芯予的狠,中了淫羊藿的人還能堅韌似那般,對自己都毫不留情靠折臂來反擊,不過始終沒有得到解藥,暗衛遞進來的瓷瓶傾倒得幹淨。
此刻她定然已經發作,就算躲過了這裡也會淪落他處承歡,隻要能毀了狄芯予,讓軒昊初也痛失所愛那便死而無憾。
聽到聲響婢女驚恐的喊道。
“洛妃自戕了。”
軒昊初毫無顧忌擡腳離去,房勒與桑重也相繼走出。
“軒路,搜遍王宮給我找到她。”側殿外軒昊初鄭重吩咐,人肯定還在宮中而且情況不好。
“是。”大隊人馬分散尋人。
此時王宮後苑,吟長沉入清涼的碧波池,右臂的疼痛讓她幾乎維持不住水中的平衡,一不小心就會嗆入口鼻,但隻有這樣才能壓制沸騰的血脈,以及快沒過理智的沉溺。
如果不是治療心疾時,承受了幾年烈火焚身的痛,恐怕今夜在劫難逃。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樣效用的花草她首次遇到就着了道。
體内源源不斷的灼熱越來越兇猛,她死死握住左手裡催動的紅玉。
突然有人入水的波動,吓得吟長不自覺往後退,一步踏空,腳下再尋不到支撐,沉沉浮浮間力氣所剩無幾,窒息感擠壓得腦子痛。
就快堅持不住時,腰被人從後面結結實實托住,不知道怎樣出的水面,她趴在身下人懷中劇烈咳喘。
面前冰冷的鷹眸裡竟然有慌亂,他同樣全身濕透水珠滾落頰骨,勾勒出的曲線誘激着吟長,僅存的理智驅使她緊閉上眼說道。
“快走。”他們兩人在這裡都很危險。
看出了這丫頭的狀态明顯不正常,淩瞿生抱起人飛奔向宮門,巡查的侍衛比來時多了數倍,根本無法走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