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 quindi uscimmo a riveder le stelle.

于是我們走出，又見繁星

但丁《神曲·地獄篇》

她們穿過中庭，京子像個盡職的導遊，指着每一處地标：“這裡是家政教室，下周有烘焙課！”“那邊的櫻花樹是告白聖地哦！”“圖書館的角落有個秘密書架，放着很多奇怪的小說……”

維斯塔任由她拉着，穿過喧鬧的社團招新攤位。太鼓社的擊打聲震得耳膜發顫，美術社的速寫攤前排起長隊，而新聞社的招牌下——

“《并盛文藝》最新期刊，附贈委員長專訪！”戴眼鏡的男生高聲吆喝，舉起一本封面印着雲雀側影的雜志。

黑川噗嗤一笑：“這像素描課作業般的封面……居然敢賣500円？”

維斯塔卻盯着内頁一閃而過的文字片段：

「Q：維護風紀的初衷是？」

「A：咬殺所有破壞并盛秩序的。」

還真是他的風格。

京子突然在一處攤位前停下。

“找到了！”她指着手工社展示櫃裡的編織物——正是雜志上流行的藤編包，但針腳明顯粗糙許多。社長是個紮麻花辮的女生，正手忙腳亂地拆解一團打結的毛線。

“維醬不是說要教我們更精緻的編法嗎？”京子眨眨眼，“不如就選這個社團？”

黑川突然把維斯塔往前一推：“附議。讓她當技術指導，我們負責偷懶。”

社長如獲救星般抓住維斯塔的手：“國外的編織工藝？！請務必示範一下！”

維斯塔的指尖被塞入彩線，觸感讓她想起祖母的紡線。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手腕翻飛，六股線如活物般交織，漸漸成型為一片雪花紋樣——比雜志上的圖案繁複三倍。

“這是……”社長瞪大眼睛，“北歐神話裡的‘冬之祝福’紋樣？”

不，這是利尼安邊境獵人的護身符編法。

但維斯塔隻是微笑：“嗯，改良版。”

京子雙眼發亮，一把抓住維斯塔的手腕：“維醬！這個能教我嗎？”她的指尖溫熱，帶着微微的顫-抖，像是捧着什麼易碎的珍寶。

黑川靠在一旁，懶洋洋地插話：“先讓她把社團申請表填了吧。藤原學姐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藤原這才如夢初醒，慌忙遞過一張表格：“對對對！請務必加入我們手工社！下個月的地區賽正好缺一個編織項目的選手——”

維斯塔接過表格，鋼筆在紙上劃過流暢的弧度。她寫下名字時，餘光瞥見窗外——幾個風紀委員正巡邏經過，袖章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雲雀會允許他的秘書參加社團活動嗎？

她不動聲色地寫完最後一個字母，将表格遞回去：“不過，我的時間可能不太固定。”

藤原連連擺手：“沒關系！隻要能在比賽前完成作品就行！平時不需要在社團執勤之類的”她壓低聲音，“其實……我們社已經連續三年墊底了，再這樣下去會被廢社的……”

京子突然湊近維斯塔耳邊：“聽說獲勝社團能獲得‘特别預算’哦。”她狡黠地眨眨眼，“風紀委員會批準的。”

原來如此。雲雀掌控的不僅是秩序，還有整個學校的資源流動。

正午的陽光透過櫻花樹的縫隙灑落，三人坐在中庭的長椅上，喝着剛剛維斯塔買的“賠罪飲料”，京子正興緻勃勃地翻着手工社的宣傳冊，黑川則懶洋洋地咬着吸管，啜飲草莓牛奶。

維斯塔看了看腕表——距離雲雀規定的報到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她輕輕合上手中的社團簡介，開口道：“其實，有件事還沒告訴你們。”

京子擡起頭，眨了眨眼：“嗯？什麼？”

“我被雲雀委員長任命為他的秘書了。”維斯塔語氣平靜，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從今天開始，可能要經常和他一起”

“——什麼？！”京子手中的冊子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圓圓的，“雲、雲雀學長的秘書？！”

黑川的牛奶盒被她捏得凹陷了一角，眉頭緊鎖：“那個‘咬殺狂魔’？他是不是威脅你了？”

維斯塔搖頭：“是我自己接受的。”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工資很高。”

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

京子憂心忡忡地抓住維斯塔的手腕：“可是……我聽說之前有個學長隻是弄髒了雲雀學長的袖口，就被浮萍拐打進了醫務室……”

黑川冷笑：“傳聞而已。不過——”她眯起眼睛，“你該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裡吧？”

比把柄更糟

她懷疑雲雀可能察覺到了她身上的異常。

維斯塔輕輕掙開京子的手，站起身整理裙擺：“隻是普通的工作。況且……”她嘴角微微上揚，“你們覺得我會任人欺負嗎？”

陽光在她金發上跳躍，襯得那雙藍眼睛格外銳利。黑川盯着她看了兩秒，突然嗤笑一聲：“行吧，要是被欺負了記得說——雖然我不覺得有誰能打赢那家夥，但至少能幫你收屍。”

京子急得直跺腳：“小花！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她轉向維斯塔，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禦守塞過去，“這是去年在淺草寺求的‘必勝禦守’，雖然本來是給哥哥比賽用的……”

小小的紅色布袋還帶着薰衣草的淡香。維斯塔将它收進制服口袋，指尖觸到袖子裡藏着的刀片——前世養成的習慣，如今成了荒謬的對比。

“謝謝。”她輕聲說，“我該走了。”

黑川突然喊住她：“喂，意大利人。”她抛來一顆檸檬糖，“活着回來，還要教你做‘并盛式作弊小抄’呢。”

維斯塔淩空接住糖，糖紙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背對着她們揮揮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行政樓的拐角。

京子望着她離去的方向，無意識地揪緊了裙角：“小花……維醬會不會有事？”

黑川将空牛奶盒精準投進垃圾桶：“放心吧。”她伸了個懶腰，“那家夥的眼神……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類型。”

遠處鐘樓傳來沉悶的報時聲，正午的陽光灼熱刺眼 維斯塔走向教學樓

總感覺，校園生活不會那麼平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