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厭惡群聚,更厭惡弱者。并盛的秩序由他的浮萍拐劃定,不順眼的雜魚咬殺便是——直到那個金發轉學生的出現。
維斯塔·羅斯。
她的眼神不對勁——被浮萍拐指着時,瞳孔收縮的幅度比常人小;評估他武力值時的表情,像在掂量一件古董。有趣。草食動物不該有這種眼神。
于是他将她留在身邊,名義上是秘書,實則是觀察。風紀委員會的檔案室從不留無用之人,而她——整理文件的速度快得驚人,巡邏報告條理清晰到近乎苛刻。偶爾他胃痛發作,還未皺眉,她已遞來對應劑量的藥片;他咬殺鬧事者時,她早已清空場地,連血迹都指揮人清理幹淨。
這種默契……
棒球部的蠢貨總在她面前晃悠
山本武的笑容刺眼得令人煩躁,尤其是看向維斯塔的時候——那家夥的眼神,雲雀再熟悉不過。狩獵者的姿态,僞裝成陽光的侵略性。
和他一樣。
他冷眼看着山本在訓練場故意打出全壘打,隻為了讓她多看一眼;更厭惡她接過那家夥遞來的檸檬糖時,指尖短暫的觸碰。
并盛是他的領地,而她——是他的獵物。
草壁把照片推到他面前時,他正在批改風紀報告。
“委員長,校内論壇上……”
他擡眼,屏幕上是一張被瘋狂轉發的照片——維斯塔·羅斯,周日音樂會,藍色裙子,和一個橘發男生靠在一起,笑得刺眼。
鋼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裂痕。
——她請假那天,原來是去見他。
當天下午,并盛所有極道組織的據點都遭到了風紀檢查。
浮萍拐砸碎第三張桌子時,某個混混頭子崩潰大喊:“我們最近真的沒鬧事啊!”
雲雀一腳踹翻他,冷笑:“現在有了。”
……煩躁。
回程時,草壁小心翼翼地問:“要處理論壇的照片嗎?”
“不用。”他擦掉浮萍拐上的血迹,“調出那個人的所有資料。”
家庭住址、學校課表、常去地點......
資料越詳細,他臉色越冷。
三天後,論壇突然出現澄清帖——
【隻是普通朋友!音樂會偶遇合照被惡意傳播!】
發帖人是那個男的,配圖是舉着牌子的朋友聲明
......欲蓋彌彰。
他盯着屏幕看了十秒,突然下令:“把這篇帖子置頂。”
草壁震驚:“啊?但這樣更多人會......”
“一個月。”雲雀打斷他,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他們有多“不熟”。
他從不載人。
但那天傍晚,他跨上杜卡迪,頭也不回地命令:“上來。”
她猶豫了一秒,最終坐上了後座,雙手僵硬地扶着他的腰。太輕了——像隻警惕的貓,随時準備跳車逃跑。
不夠。
他猛地加速,機車如野獸般咆哮,沖上斜坡的瞬間騰空而起。她驚得一把抱緊他的腰,臉頰貼上他的後背——太近了,近到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急促得像被捕食的鳥。
弱點在右側肋骨下方。
他記得她防禦時的下意識反應,于是下一次急轉彎時,他故意傾斜車身,她的手慌亂地抓緊他,指尖無意間擦過他的腰腹——
果然。
他嘴角微揚,油門擰得更狠。
當她提出想學機車時,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掌心覆在她手背上教她控制油門時,她的體溫透過手套傳來。太近了——近到他能聞到她發間的玫瑰香,近到急轉彎時她的後背緊貼他的胸膛。
草壁遞來排班表時,他掃了一眼,鋼筆在“維斯塔·羅斯”旁邊重重劃下一道。
“全部和我一組。”
草壁差點咬斷嘴裡的草莖:“……全部?”
“有意見?”
“不、不敢!”
于是每周三天,她被迫跟着他夜巡。他故意繞遠路,穿過廢棄倉庫區,讓她去陰影深處檢查“可疑動靜”。而她從不多問,隻是安靜執行,偶爾在黑暗中與他對視時,藍眼睛像淬了冰的刀。
不錯。
他喜歡她的敏銳,更喜歡她不得不依賴他的樣子。
她把《秘書專用機車購置申請》拍在他桌上時,他直接甩出備用鑰匙。
鑰匙扣是特制的,刻着雲雀家的家徽。
敢弄丢就咬殺
後來他發現,她在油箱上還嚣張地簽了名——“V.R”。
他盯着那兩個字母看了三秒,最終隻是彈了她的額頭,轉身走了。
随她吧。
反正……鑰匙在他手裡,車是他的,人也是。
并盛中學的清晨總是安靜的。
——直到那抹金色出現。
維斯塔·羅斯。
她穿着标準制服,領口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顆,而那條他送的Choker——黑色皮質,銀玫瑰墜飾——就貼在她的頸間,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動。
……戴着。
皮質基底,銀玫瑰墜飾,内側刻着小小的恭字——像某種隐秘的烙印。
很好,戴着。
她走到他面前,例行公事地點頭:“委員長。”
他伸手,指尖擦過她Choker的邊緣,确認金屬扣的位置
金屬微涼,但她的皮膚是暖的
“松了。”
她挑眉:“我覺得剛好。”
他冷聲道,“調整。”
她盯着他看了兩秒,最終擡手緊了一格,緊靠在她脖子上青色的血管
讓他更想咬殺
晨檢開始
她走到他身邊站定,兩人并肩而立,迎接入校的學生。
他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有好奇的,有羨慕的,也有畏懼的。但所有目光最終都會落在同一個地方:
她脖子上的标記。
看清楚了?
這是他的秘書。
他的所有物。
一個二年級學生偷偷多看了兩眼,他手中的浮萍拐立刻“咔”地彈開半寸。
學生吓得差點摔倒,慌慌張張鞠躬跑走。
維斯塔歎氣:“你吓到他了。”
“風紀委員需要威嚴。”他面不改色,“站直,你的袖章歪了。”
其實根本沒歪。
風紀委員會的辦公室裡,她低頭整理文件時,Choker的銀玫瑰在陽光下偶爾反光。
他坐在對面批閱報告,視線卻總是不自覺落在她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