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好,不好了!”
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男子急匆匆闖了門。
上枯村水源緊張,無奈之下,村長派青年外出尋找水源。
青年驚吓成這樣,村長心裡開始打鼓,怎麼找個水還吓成這樣。
“不是叫你沒找到水,就别回來嗎?”
青年不管不顧,伸出又濕又冷的手,抓住村長的胳膊把他往外拉:“村長,水沒找到,蓄水池的水……還進了瘟雞!”
什麼?
蓄水池可不能出事,枯草鎮唯一的一條河已經讓下枯村霸占了,現在整個村子都靠着蓄水池存的水救命用。
村長趕到蓄水池時,邊上已經圍了好幾圈人,他一出現,大家都投以茫然、無措的目光。
連着好幾月不曾下雨,蓄水池的水堪堪隻剩下兩成,透過淺淺的水,池底有三隻瘟雞沉在水底,湊近一聞還有一股腐敗味,直叫人惡心。
村長汗如雨下,衆人心裡卻是冰涼一片。
好好的水,都給瘟雞糟蹋了。
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懷疑對象。
環顧一圈,村長從人群中抓出一個矮小瘦弱、穿着粗布衣的老頭,“蓄水池一向是你看管,怎麼讓瘟雞進去了,定是你看管不力!”
老頭自知事關重大,衆目睽睽之下他吓得屁滾尿流,他雙手作揖,跪地求饒:“村長,小人也不知怎麼回事,昨天晚上關門前還是好好的呀!”
老頭素來盡責,村長見他聲淚俱下,眼裡有幾分真心,才勉強松開了他的領子。
這時先前來報告的那個青年,已經把瘟雞撈了出來。
村長看出了端倪,既然不是天災,那就是人禍了。
村民的嘴,倒比他說得更快些。
“瘟雞翅膀都爛了,一看就不是自己飛進來死的。”
“蓄水池的鎖被人砸了,夜黑風高,奸人是有備而來!”
“一定是下枯村的人幹的,我們不肯把田地讓給他們,他們來報複我們了。”
“我聽說下枯村,就在鬧瘟雞病!”
叽叽喳喳的讨論聲熱切起來,他們迫切希望有一個主心骨能為他們讨回公道。
村長眉頭緊皺,怒火滔天。
“下枯村簡直欺人太甚,完全不給我們活路,拿起鋤頭、耙子我們同他們拼命去。”
村民們都附和着,前所未有的團結起來。
他們才剛出出門,一陣邪風迎面襲來,青年擡頭望去,原本萬裡無雲的天空,已經是黑壓壓一片,烏雲蔽日,幾乎要壓到他們的頭上。
青年抓住鋤頭的手松了松,内心動搖:
“村長,馬上要下雨了,不如儲完水再去吧!而且對方人多勢衆,光憑我們……”
村長正在氣頭上,話未盡,已狠狠踹了他一腳:“沒眼色東西,淨想着動搖軍心,怕他個球!”
關于水的對峙就這樣開了序幕,村長帶頭打了起來,舉目之間,□□殘肢漫山遍野。
無數人倒在他眼前,而等這位莽撞的村長回過神來時,上枯村連老弱病殘都倒光了。
他顫顫巍巍放下鋤頭,臉上的血一滴滴流進地裡。
他這才害怕起來,恐懼和悔恨蜂擁而至,這麼多條性命,該如何向鎮長交代,該怎麼為自己開脫!
事情越鬧越大,一直鬧到了----積雨層。
……
積雨層
積雨層是雨神和雨靈子們的居所,藏在天空的深處,不為外人所見。
自雨神隕落後,新的雨神尚未繼位,現在由司雨會代管雨靈子們的一切事宜。
司雨會放出話來,雨神之位,平等面向每一位雨靈子。
落雨神符是降雨必備的神器,外形精緻華美,像是絲綢上串了一顆核桃大小的玉球,挂在手上,背後的榮耀勝過一切裝飾品。
普通的神符隻有青白兩個顔色,由雨靈子執掌降雨。
而紫色神符,是上一任雨神之物,自從雨神隕落後,紫色神符就被司雨會以保護和追思之名供奉在神殿内。
大家心知肚明,能号令紫色神符,就能繼承雨神遺留下的一切,成為新一代雨神。
因而雨靈子們是半神,力量微弱,隻能抱團成雲降雨、積攢神力。
雨神之位隻有一個,所以處處都是競争!
其中有四位出類拔萃的雨靈子,很快嶄露頭角,其餘雨靈子見高位無望,為求庇佑,又像押寶似的,竟自動分成四組,跟随着她們心中的“雨神”外出執行降雨任務。
四組的組長蓮歌身姿敏捷,行雨利落,她帶領手下最快完成任務,回到了積雨層。
此去數年,蓮歌帶着四組遊曆整個東部,回來時積雨層倒還是沒什麼變化。
層内的青松群千百年在原地來一動不動,每一條枝丫的弧度都一成不變,似乎忘記了生長,就連樹幹邊上的鵝軟石,黑白灰交替擺放成圈,不曾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