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着蓮歌龇牙咧嘴的,正是好幾個月沒見面的施玉。
施玉看到蓮歌就往上撲,一點都不在乎形象,她就是怨恨蓮歌。
蓮歌毫無防備,一不留心就被施玉壓制在地上。
這還得了?田忘冬怒目圓睜,火氣上頭,疾步上前長腿一伸就往施雨身上招呼。
猛不丁地,蓮歌翻過身将施玉桎梏在身下,“你給我老實點!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換個正常人都知道服軟,偏偏施玉不低頭,嘴裡還叫罵着:“你個崽種!我今天……”
誰有耐心等她說完,蓮歌抓起旁邊的泥巴就往她嘴裡塞,直把她的嘴塞的滿滿當當,讓她說不出一個字。
爛泥的腥臭味直沖天靈蓋,施玉吓得一動不動,神情一松,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流下來。
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蓮歌白了一眼,捏着她脖子的手松開半截,就這麼輕易放過她嗎?
她有些猶豫,最後又抓起一把泥,把她的臉抹得像個餅才解氣。
在積雨層,她已經吃了大虧,連正兒八經的雨神也當不成,當時給她一巴掌都算輕的。
現在要說報複也十分容易,她施玉一向不是蓮歌的人對手,打架也好,行雨也罷,無論是哪一方面!!
蓮歌還在思慮,田忘冬卻已經下定決心,配合蓮歌任何舉動。
他就是認定了蓮歌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的,哪怕是以身相許!
可就在這時,蓮歌卻緩緩松開手,田忘冬一愣,眉頭緊鎖,十分茫然。
“哈哈哈!”
在這麼嚴肅的場合,蓮歌竟然笑出聲了,也不怪她,施玉滿臉是泥的樣子和過往大相徑庭,拿捏她,就像拿捏螞蟻一樣簡單。
也許她本身就是一個笑話,蓮歌邊笑邊搖頭,還是不要和這種人再扯上什麼關系了!
施玉被晾在一邊,一開始她還有點莫名其妙,後來又暗自得意眼淚還是有效果的,氣焰又嚣張起來。
對着蓮歌的背影,她扯着嗓子喊罵。
蓮歌卻視如無物。
最後施玉狠狠甩掉臉上的泥,屈辱感湧上心頭,她氣急敗壞,發誓一定要讓蓮歌好看:
“蓮歌,在積雨層我不是你的對手,連打架也打不過你,可你比我厲害又怎麼樣,紫色落雨神符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積雲層遲早都是我說了算,我說了算!!我才是雨神!!”
蓮歌腳步一頓,隐忍着情緒,在積雨層的鬥争,是自己輸了。
但她早已經釋然,反正在哪當雨神,有沒有那個名頭,對她來說都一樣。
“既然你那麼有本事,何不管好你的雨靈子,掉在泥漿裡,也得擡頭看看,你眼前這座冰山總不會是自己跑來花芸鎮的吧!”
冰山?
施玉順着蓮歌所指,若有所思,可惡,又被她占上風了。
其實一到花芸鎮,施玉心裡有數,當初降雨任務失敗,冰山就是遺留下的曆史問題。
隻是她沒想到,蓮歌眼看就看穿了,怪不得她對自己不尊敬不害怕呢,原來是早就發現自己捅下得婁子。
可惡!她記得這麼清楚幹什麼,是不是想回積雨層參她一本!
就像當初的田有水一樣,把自己趕出積雨層。
不行,自己在潤姿面前俯首做小,極盡讨好,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地位,豈能毀于一旦!
施玉撿起地上的石頭,一鼓作氣追上蓮歌,作勢往蓮歌頭上砸。
田忘冬時刻戒備,看她還不死心,果斷出腳踹飛。
這一切來的那麼快,快到除了田忘冬,其餘人都沒反應過來。
施玉倒在地上,她腦瓜子嗡嗡響,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真把肚子裡的東西吐得幹幹淨淨,最倒黴的是她還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現在嘴裡全是血腥味。
好在那男的沒下死手,她的手腳都還能動彈。
真是豈有此理,蓮歌從哪裡找來的不入流爪牙,那男的眼神可不清白,該不會二人已經私定終身了吧!
施玉掙紮着站起來,嘴裡壓不住腥紅的血,落在冰山上,很快就凍成薄薄的血片。
“你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樣子實在難看!”
蓮歌眼神陰郁,情緒翻湧,她拎起施玉的袖子,又把她往地上重重一推。
“來啊!殺死我!”施玉放下狠話,她渾身顫抖,狼狽不堪地粗喘。
“我還不願意髒了手!”蓮歌朝着不遠處吼道:“你們也别躲着,不怕她死在這兒嗎?”
田忘冬看到兩個和施玉一樣身披鬥篷的人從石頭後讪讪地走了出來。
“組~組長!”她們尴尬地打招呼。
施玉一聽可來氣了,不斷叫罵:“什麼玩意,白眼狼!你們瘋了嗎?她早就不是四組的組長了!”
舊主和新主剛剛打的那麼難看,二位雨靈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蓮歌在花芸鎮的出現,令人意外,她們原先也是四組的雨靈子,也很想和蓮歌叙叙舊,但顧忌着施玉,終究也不敢多言。
還是不要再和蓮歌扯上關系了,畢竟她已經被逐出積雨層了!
雨靈子們把癱軟在地的施玉攙起,施玉還在生氣,還不打算就這麼吃癟。
她什麼都要比,蓮歌要是有了男人,她也得有。
于是施玉口不擇言、編出一個彌天大謊:“知道大地之子嗎?他是我的人!”
簡直是大放厥詞,這不是侮辱是什麼!
蓮歌咬緊後槽牙,真想把她的嘴毒啞了!
不,不夠解氣!
要用月隐沙石狠狠殺死才行。
那一瞬間的敵視,連田忘冬看了都差點跪下來!
雨靈子倒是識相,強拉着施玉走,施玉僵持不下,想着大概她不認得大地之子,又碰了一鼻子灰,終于拂袖離去。
她不知道剛剛自己躲過一劫!
冰山的冷寂、空曠,很快澆滅了殺氣騰騰的火焰。
“大人,你還好嗎?”
在不為人知的背後,蓮歌的手在不自然地微微顫抖,隻不過面對施玉時,她習慣面無表情,冷言冷語,沒有暴露出太多。
田忘冬将一切淨收眼底,心裡酸澀不已,即便萬裡離開了,對大人仍有不小的影響。
他真比自己好嗎?
也不一定吧!
畢竟剛剛大人遇到危險時,在大人身邊的是他田忘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