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心中暗呼不妙,迅速将木簪隐匿于衣襟之中,緊握木棍,腦筋急轉,尋覓着逃脫之策。
主家自人群後悠然步出,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之意,目光如炬地鎖定着初羽,“我本以為今晚會徒勞無功,未料你竟真的敢再踏足此地,初羽啊初羽,你還是棋差一着。”
初羽昂首,目光與主家交彙,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冷笑:“老爺是否有所誤解?抑或是您早已對我心生觊觎,隻是以此為借口?柴房之苦,我逃離亦是常理。”
主家放聲大笑,笑聲中帶着幾分狂傲:“你這小丫頭伶牙俐齒,我确是喜愛有加。若将你作為貢品,不知新來的神獸大人會否滿意。”
初羽冷笑反擊:“妖物庇佑,隻會損耗子孫後代的福祉,你竟也甘之如饴。”
主家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冷哼一聲:“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我子孫後代自有神獸大人庇佑,無需你操心。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厲害。”
言罷,四周護院如狼似虎般沖向初羽,各種招式紛至沓來,直指其要害。
初羽緊咬雙唇,雙腿在地上靈活騰挪,巧妙躲避着攻擊。
她邊躲邊思,試圖尋找脫身良機。這些護院的招式雜亂無章,毫無章法可循,若無法尋得突破口,她恐難持久抵抗。
“砰!”一聲巨響,初羽手中的木棍将一名護院砸翻在地,但對方并未喪命,反從腰間抽出長劍,向初羽刺來。
初羽一腳踢開擋路的護院,轉身一拳揮向持劍之人。
“砰!”又一名護院被擊飛,初羽趁機向外突圍,可惜未及幾步,便被護院追上。
長劍揮動,直指初羽脖頸。初羽側身一閃,雖躲過緻命一擊,但肩膀仍被劃傷,鮮血噴湧。
她捂着流血的手臂,強忍疼痛繼續奔逃。
“你逃不掉的,小丫頭!”身後傳來主家陰冷的笑聲。
初羽邊跑邊觀察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已身處園林之中,四周假山環繞,樹木蔥郁,已無處可退。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初羽猛然回頭。
隻見一名青衣男子從天而降,他施展法術,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屏障。剛才的慘叫正是那跑得最快的護院發出的,他一頭撞上了屏障。
“卓清仙君!”初羽驚喜交加地喊道。
卓清目光中滿是憂慮:“不是告訴過你,有麻煩便用木簪喚我嗎?”
初羽拍了拍胸口,大笑道:“無妨,現在來救我也不遲。”
差一點就遲了!卓清心裡這樣想着,卻并沒有說出來。
由于卓清所設的屏障,那些人被牢牢阻擋在外,無法越雷池一步,初羽終于得以喘息片刻。卓清隻是一味地防禦,未曾主動出擊,這不禁激起了初羽的好奇之心。
“卓清仙君,你為何隻守不攻呢?這不是任由他們欺淩嗎?”初羽疑惑地問道。
卓清神色平靜,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與昔日對抗黑龍時的淩厲截然不同。“我無法對凡人施展仙力。而且,對付他們,僅憑防禦便已足夠。”
初羽恍然大悟,憶起自己曾翻閱過的話本。話本中提及,為防止神仙因私欲在人間肆虐,所有下凡的神仙皆不得使用仙力對付凡人,隻能依靠最質樸的拳腳功夫。初羽原本對此嗤之以鼻,如今看來,竟所言非虛。
她大膽地将手搭在卓清的肩上,另一手指向主家,“那那個老者呢?他乃是供奉黑龍之人,恐怕早已被妖物同化,你總該可以對他出手了吧?”
這一舉動讓卓清猝不及防,氣息瞬間紊亂,屏障也險些破碎。“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啊。”
初羽撇了撇嘴,收回手來。“你一個神仙,應該對男女之事超然物外了吧?雖然我天生麗質、傾國傾城,但你也不該有所動容啊。”
卓清尴尬地咳嗽了一聲,“姑娘,你這份自信倒是令人欽佩。”
“那是自然!”初羽得意地笑道。
卓清無言以對,索性轉過頭去,凝視着初羽所指的主家。主家看上去精神矍铄,但印堂之處卻纏繞着揮之不去的黑氣,這是長期與妖物接觸的标志。而他那濃郁的黑氣,顯然已無法挽救。
卓清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随即消散無蹤。他轉身對初羽說道:“我們走吧,這些人,已無需你再挂懷。”
望着卓清的表情,初羽心中已了然。她看向主家的目光中充滿了嘲諷。随後,兩人不顧身後主家的不甘叫喊,徑直離去。
天色漸明,初羽與卓清已離開臨安城。初羽久違地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