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以點頭緻意,而桑桑則故作高冷,連一個眼神都吝啬給予初羽。
初羽見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心中并無絲毫被冒犯之感,反而覺得這兩位女兵的天真與直率頗為可愛,顯然是因自己而心生醋意。由此可見,胡玉芳在女兵之中不僅威望極高,更是深受愛戴。
面對兩位“纏人”的姐妹,胡玉芳頭疼不已,而初羽卻在一旁看熱鬧,絲毫沒有上前解圍的意思。胡玉芳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親自上陣,将兩人一一安撫。
“我曾說過,我隻願與能随時與我切磋武藝之人共處一寝,初羽她可以,你們二人,可敢應戰?”她的話語中帶着幾分調侃,卻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榆林與桑桑霎時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初羽心中泛起一絲不忍,緩緩舉起手,柔聲道:“其實,我們大夥也可以一同切磋武藝,也可以共同進步。”
回想起白日裡那場驚心動魄的比試,兩人忙不疊地擺手拒絕。
胡玉芳目睹此景,嘴角勾勒出一抹滿意的弧度,她深知這兩個丫頭雖嘴上不饒人,心地卻并無惡意。她輕撫兩人的肩頭,語氣中滿是溫情與期許:“時候不早了,今晚就讓初羽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們再行比試一場,如何?這也好檢驗你們這段時間的所學所悟。”
榆林與桑桑聞言,臉色驟變,忙不疊地裝出困倦的模樣,逃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初羽面露疑惑:“她們這是……”
胡玉芳笑着解釋道:“這兩個小丫頭最近加練時偷懶被我撞見了好幾次,隻是近來局勢平穩,既然基本訓練都已完成,我也就沒多計較。但若真的比試起來,她們可就原形畢露了。”
“所以,她們是被吓跑了?”
“正是如此。”
初羽愈發無奈,她本以為軍營應是嚴肅刻闆、不容半點差池之地,沒想到這裡比她曾經做雜役的地方更多了幾分人情味與溫暖。
初羽忽地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又問道:“那同心營……”
初羽的話還未說完,胡玉芳便已心領神會,接過話頭大吐苦水:“你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土是吧?這是爺爺取的,他總說,行軍打仗獲勝的關鍵不在于武藝的高低,而在于全體将士能否團結一心。因此,才有了‘同心營’這個名字。每次說起,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初羽輕輕搖頭,她并不覺得這個名字土氣,相反,她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喜愛與敬意。
次日,天際尚沉浸在一片深邃的墨色之中,集合的号角便已驟然響起,劃破了夜的寂靜。
初羽與胡玉芳迅速披衣而起,猶如兩道輕盈的晨光,疾步奔向女兵訓練的營地,集合地方離住處很遠,所以她們在聽到号角聲後必須要一刻不停的飛奔過去,方能确保準時抵達集合的地方,一點不能耽擱。
女兵們如同嚴陣以待的戰士,早已按照既定隊形站立得整整齊齊,宛如一片靜待春風的翠竹。初羽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穿梭于人群之中,此刻,初羽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周圍,這個時候也才大概了解了這個練兵場裡究竟有多少女兵。
女兵數量約有千餘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少一些,因為她來的那一天,僅是前往大将軍府邸的途中所見男兵,便已有三千之衆,更何況還有衆多在其他地方訓練的士兵。
負責女兵訓練的,乃是一位年約四旬、英姿飒爽的副将。她身姿筆挺,宛如青松,她也是軍營中目前唯一有軍功的女子。
胡玉芳曾在昨日向初羽提及這位副将的過往,那是一段傳奇而又令人唏噓的故事。
副将曾是大将軍的結發妻子,二人攜手并肩,随大将軍南征北戰,立下不朽功勳。然而,世事無常,或許是權力讓人心變得冷漠,那位曾誓言要與副将共度此生的将軍,在功成名就、榮歸故裡後,竟欲納妾,甚至厚顔無恥地指責副将缺乏女子應有的溫婉,稱其如同“男人婆”。
副将心灰意冷之下,毅然請求大将軍做主,允許二人和離。大将軍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痛斥将軍忘恩負義。
由于二人身份特殊,且剛剛得勝歸來,和離之事需上報聖裁。最終,在大将軍這位小老頭的奔波努力下,二人得以順利解除婚約。
“初羽!”
正當初羽思緒紛飛之際,副将的一聲斷喝,猶如驚雷,瞬間将她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