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臨安城的輪廓在眼前逐漸清晰,二人尋覓至一處茶攤小憩,初羽左右看了看,然後告訴卓清可以在這裡稍作停留,她有要事需辦,得離開一會兒,卓清聞言自然欣然應允,毫無異議。
時光如織,約莫一個時辰的光景,初羽匆匆回來了,她的手中緊握着一件被細心包裹的東西,看上去神秘莫測。
“我還道是你偷偷跑了,留下我一人在此獨酌到天黑呢。”卓清笑中帶谑,言語間卻像在發脾氣一樣。
初羽以一個白眼作為回應,嘴角微揚,反駁道:“你不是說我們隻是同路而行嗎?既如此,我又何必悄無聲息地逃離?”
卓清連忙點頭稱是,笑意不減。
初羽重歸座位,對面的卓清目睹她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随後目光落在桌上那似乎藏着秘密的包裹上。那件東西隐約可見其中之物,形似書籍,卻比書籍要小上許多。
“此為何物?”卓清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終是忍不住開口相問。
初羽不語,僅以微微上揚的下巴作為指引,示意卓清自行揭開謎底。卓清無奈搖頭,緩緩展開那小小的包裹,兩張嶄新的路引映入眼簾,正是他與初羽的通關路引,初羽怎麼樣想不到初羽那麼快就辦好了。
卓清不禁啞然失笑,“這便是你方才突然離去的緣由?”
初羽輕輕颔首,“進城自是需要路引,我雖能以法力僞造,但那太過飄忽不定,極易被識破,且若需更換地點,便需反複為之,何不幹脆換個身份,還可以一勞永逸?”
卓清聞言,略作沉思,亦覺初羽所言甚是。
他細細端詳着手中的路引,隻見其制作精良,即便是他這般活了許久又見識廣博之人,也未能從中尋出絲毫破綻。
“如今這造假之術,竟已精湛至此,即便是神仙見了,也要自歎弗如啊。”卓清連連感歎,言語間滿是驚歎。
“術業有專攻,此乃常理。”初羽淡然一笑,對卓清的誇贊并未過分在意。
兩人稍作休整後,便踏上了前往城池的旅程。在此期間,初羽施展巧手,為自己變換了一副容顔,自信滿滿地宣稱,如今這番模樣,即便是熟人也難以辨認。
或許得益于今年是糧食豐收之年,近日來,城池的門戶熱鬧非凡,人流如織。初羽與卓清也不得不排隊到這漫長的隊伍之後,耐心等待着。
輪到他們接受檢查時,卓清顯得有些忐忑不安,手中緊握着那份僞造的路引,時刻準備着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一看就是想要準備逃跑的樣子。
反觀初羽,卻是神态自若,從容的就仿佛她手中的路引确鑿無疑為真品一般。
官兵們終究沒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一番例行檢查後,便放行了他們。
進城之後,卓清仍舊心懷餘悸,他拍着胸口,連聲驚呼:“真是吓死我了,我還以為這回真要命喪于此了。”
初羽聽聞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過不去又能如何呢?我們身懷法力,大可直接闖進去。我不過是因為擔心後續的諸多麻煩,才特意備下了路引。而你,與我全然不同,又何須如此驚慌失措?”
卓清聞言,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似乎确實如此,是我太過緊張了。”
初羽望着卓清,心中暗自感慨,自己對他的了解似乎還遠遠不夠。她笑着拍了拍卓清的肩膀,寬慰道:“有我這個掃把星在此,倒黴事先輪不到你的,況且,官兵們即便不放行,又能奈你何?你總有辦法。”
卓清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問道:“你之前也曾被官兵攔下嗎?”
初羽輕輕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是啊,即便是真的路引,也曾被扣下過,不過這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
卓清回想起初羽之前與他提及的種種經曆,不禁問道:“那你之前從未探究過這些事情的原因嗎?”
初羽無奈地聳了聳肩,輕歎道:“想過啊,可是又能怎麼樣呢?我隻是一個凡人,又如何能為自己改命運?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掃把星轉世呢。”
卓清聞言,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掃把星本就無需轉世,而且即便是真的轉世了,掃把星隻是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厄運,自己并不會倒黴的。”
初羽卻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笑道:“我也隻是想想,其實這些事情對我來說無所謂了,反正我這麼多年也習慣了。而且自從有了你給我的木簪後,我已經不再倒黴了。”
見初羽如此态度,卓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告訴她,現在即便是離開木簪,她也不會再倒黴了。
初羽雖然有些奇怪,但并未去深究這件事情。
臨安城人多嘴雜,他們一時半會兒并無離開之意,因此并未選擇住店,而是通過牙行尋得了一間小院。
這小院雖然簡陋,但位置極佳,位于城中幾條大路的交彙之處,每天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若是想打聽消息,這裡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錢财之事,初羽根本無需操心。卓清在人間幾百年,錢早就攢了許多,哪怕經常做散财童子接濟窮人,手中仍舊積攢了不少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