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引得周圍的侍從們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初羽見狀,連忙松開了手,并以眼神示意卓清噤聲。
“初羽姑娘,您這是……”一名侍從好奇地詢問道。
“無妨,隻是我這位救命恩人還沒有住的地方,煩請各位為他安排一間客房,就在我隔壁即可。”初羽從容回應。
侍從微微颔首,提議道:“那便安排在天字三号房吧,正好緊鄰姑娘您的二号房。不過,考慮到客棧内僅有我們這些人,且他身為男子,或許讓他與我們一同住在樓下更為妥當,以免多有不便。”
“不必麻煩了,我自有分寸。”初羽連忙婉拒,随即話鋒一轉,“我們還是先去拜見公主吧,她想必已經等得心急了。”
按理說,拜見公主這等事宜,一人前往即可,但既然初羽開了口,衆人也隻得相随。借此機會,初羽也順利得知了安平公主住在天字一号房,位于三樓,整個樓層隻有這一個房間,可以說盡顯尊貴。
初羽不禁感歎,自己對有錢人的生活還是了解的太少了。
抵達安平公主的房間後,初羽先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殿下,我回來了。”
安平公主輕輕擡起眼簾,初見初羽與卓清,臉色略顯微妙變化,旋即便恢複了常态。
“你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安平公主淡淡地問道。
“回禀殿下,途中遭遇打劫,事情……未能如願完成。”初羽按照之前想好的托詞回答,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
安平公主輕颔其首,神色從容,目光如流泉般在初羽與卓清之間悠然流轉。“小芸,出去一趟怎麼還帶回來一個人,看着倒是英姿不凡,能否為我引見一番?”她的聲音柔和而充滿磁性,宛如春風拂過心田。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次多虧了他我才能回來。”初羽連忙回應,言語間滿溢着感激之情。卓清亦不失時機地上前一步,行了一個莊重而恭敬的禮。
安平公主微笑點頭,随即輕輕一揮手,衆人便悄然退散,隻餘下初羽與卓清二人。安平公主再次凝視初羽,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突然啟唇道:“你,并非真正的小芸。”
初羽心中猛地一顫,卻仍強作鎮定,連忙否認:“殿下何出此言?我自然便是小芸無疑。”
安平公主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猶如昙花一現,美麗而不可捉摸。“你無需再狡辯,你的語氣雖與小芸有幾分相似,但你對我的了解顯然不足。小芸她絕不會如此貿然地帶陌生男子進入此地。”
初羽見狡辯無益,索性放棄了抵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殿下,您既然知道我不是小芸,還如此信任我們和我們單獨在一個房間,難道就不怕我們心懷不軌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安平公主輕輕搖曳其螓首,眸光中閃爍着智慧之光,“你既然擁有這等幻化萬物的神通,自然無懼我手下這些凡夫俗子,而你非但未加害于我,所以我推測,你是有什麼話想要單獨對我說”言至此處,初羽心領神會,再不遮掩,瞬間恢複了本真之貌。
即便是早有預料,安平公主仍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花容失色。她心中雖有模糊猜測,或許此二人與初羽或同心營有所牽連,但萬萬未曾料到,眼前之人,竟是初羽本人。
“初羽,你……你何以至此?”安平公主的聲音裡夾雜着難以置信的顫抖。
初羽輕歎一聲,仿佛承載着無盡滄桑,“此事說來話長,隻是現在的我确實沒有辦法以真實面目示人,還望殿下莫怪。”
聞此,安平公主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簌簌而落,她不顧一切地沖向初羽,緊緊相擁,将初羽欲言的千言萬語,盡數化解在了這個擁抱之中。
“初羽,你定是吃了好多苦。”公主的聲音在嗚咽中顯得格外凄涼。
初羽原本精心準備的一席安慰之辭,此刻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她溫柔地輕拍着公主的後背,自己的鼻尖也泛起了酸楚,“公主莫憂,我一切安好。”
兩人緊緊相擁,淚水交織,仿佛要将過往的委屈與辛酸,在這一刻盡情宣洩。一旁靜觀的卓清,目睹此情此景,心中也不免泛起層層漣漪,感慨萬分。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裡,初羽将自己所曆的一切全無保留地傾訴給了安平公主。這份深情厚誼,引得安平公主數次淚如雨下,手絹換了一茬又一茬。
談及小芸,初羽心中的好奇到達了頂峰。她疑惑地望着安平公主,仿佛想要從她的眼中找到答案。
公主微微一笑,輕聲道:“那日,她于路邊挺身而出,毅然攔下我的馬車,毛遂自薦,願為我鞍前馬後。我從她眼中讀出了她的勃勃野心,這種眼神,在我所見的女子中,實屬罕見。恰逢我身邊正缺一位得力女助手,便将她納入麾下。未曾想,她竟與你有舊識之緣。”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真是世界之大,卻又如此之小。”初羽聞言,也不禁感慨萬千,仿佛看到了命運的絲線在兩人之間交織。
“後來,我查明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本想讓她離開,卻……”說到這裡,安平公主的聲音忽地低沉,似被情感的洪流所淹沒,片刻之後才繼續道,“卻沒想到,你們出事的消息如晴天霹靂,瞬間傳到了我的耳中。”
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初羽忍不住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時刻。
安平公主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繼續道:“我拼盡全力,想要挽回局面,卻無奈父皇鐵石心腸,無法收回成命。于是,我被禁足于閨房之中,與世隔絕。等我重獲自由之時,卻已得知了你已死去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