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可見着您了。小的平希玉,拜見少主。”
陸錦瀾這才認出她,連忙把她攙扶起來。
平希玉哽咽道:“雲州一别,我一直挂念着您,您剛剛傷着沒有?您若是有個好歹,我可沒法和老東主交代。”
陸錦瀾忙道:“我沒事,我這位朋友受了傷,你快給她診治一下。”
平希玉簡單切了下脈,看了看傷口,“還好傷口不嚴重,隻是失血過多,補補氣血修養一下就好。咱家醫藥坊就在一條街外,我這就将人帶回去照顧。”
陸錦瀾本來也要跟着退場,平希玉勸她,“今日場上發生這麼多狀況,少主還是留在這兒比較好,以免生變。”
就這麼着,項如蓁被平希玉一行人帶到了久安堂。項如蓁醒來休息一會兒,感覺身體已無大礙,還是決定再去考場看看。
平希玉自然不放心,帶着洗墨、慶兒一起跟過去。
四人到的時候已經考完了,正趕上散場。人烏烏泱泱的往外走,四人逆着人流找人仿佛大海撈針,四臉茫然。
“勉州項如蓁,你傷得不重吧?”
人群中有位大姐叫了她一聲,項如蓁看過去,發現壓根不認識這人,估計就是圍觀看熱鬧的,記住她的名字了。
項如蓁忙拱了拱手,“多謝關懷,已經沒事了。”
洗墨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問道:“您看見陸錦瀾了嗎?”
大姐熱心道:“當然看見了,她包了那邊的涼茶攤子,正在那兒請人喝涼茶呢。”
四人一聽連連道謝,急忙找過去。
其實今天鬧了這麼一場,陸錦瀾想着,應該請各位出手相助的外地考生吃頓飯。但一想到項如蓁受了傷,也沒心情張羅,可什麼也不做,又顯得失禮。
她和晏無辛一合計,晏無辛道:“一會散場先和大家打個招呼,中午便算了。下午看了榜,有了定數,我來請客安排。”
陸錦瀾笑道:“我鬧的事,怎麼也輪不到你請。”
晏無辛眼裡閃過一絲心虛,“我有我要請客的理由,回頭再跟你說,反正我來安排。”
晏無辛在京郊有個專供遊玩的莊子,據她自己說是景色宜人,那裡也有人伺候,她一會就派葉遊先過去準備。下午大家看了榜,便一同到莊子裡去遊玩幾日。
陸錦瀾笑了笑,一想也好,自己畢竟不是本地人,一時招待十幾個同學,也不知能夠安排妥當。
于是散場後,二人便把這些外地考生叫住。烈日下苦坐了一上午,大家都是口幹舌燥累極了。
陸錦瀾包了個涼茶攤子,一邊請大家喝茶,一邊說些感謝的話。
“今日多虧衆位英雌出手幫忙,在下感激不盡。論理,這就該安排酒席,可如蓁還不知道怎麼樣,我和無辛要先過去看看。大家一會兒回去收拾好包袱,等下午看過榜,咱們一起到無辛的莊子上,開懷暢飲,玩樂幾日,如何?”
見衆人有些猶豫,晏無辛忙道:“我那莊子上沒有長輩,地方也寬敞,各位到了那兒就和自己家一樣。吃的住的,我全包了。各位若願意遊玩神京,我便着人安排。
咱們做不做同窗不要緊,認識就是緣分。今日大家仗義出手,一同抗議不公,足見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英雌豪傑。你們幫錦瀾幫如蓁就是幫我,晏某願意結交各位,還請賞光。”
話說到這個地步,衆人見她二人是真心招待,都道:“那就麻煩兩位了,放榜時見。”
她們剛走,項如蓁、平希玉等人找了過來。見到項如蓁沒事,二人十分高興,平希玉忙道:“少主是否要宴請那些外地考生?不妨交給我來安排。”
陸錦瀾把她和晏無辛的計劃說了一下,平希玉贊許道:“如此甚好。我家少主初到京城,身邊能有晏少娘、項少娘這樣重情重義的朋友相伴,老東主身在雲州也會感到心安。我已在望月樓訂下酒席,請少主和兩位少娘移步。”
陸錦瀾在雲州時就聽她娘提起過平希玉,陸今朝說平希玉本來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陸今朝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兒,沒讀幾年書人卻格外機靈。
那時平希玉和母親在路邊支起一個小茶攤維持生計,陸今朝偶然路過,急着寫封信,便在她們的茶攤要了杯茶,坐下寫信。
粗茶難喝,不是富人習慣的味道。陸今朝嘗了一口,便順手将茶水用來洗筆。旁邊幾位茶客瞧見,立刻發出了不悅的啧啧聲。
平希玉打量着這位衣着華貴的客人,溫聲上前:“客官,這茶碗是給人入口的。”
陸今朝彼時年輕氣盛,态度頗為傲慢,取出一錠銀子,“我是雲州的陸今朝,這個當是買下這隻茶碗的。”
平希玉一點也不生氣,還笑吟吟高聲對衆人道:“雲州陸今朝,買下茶碗一隻。”
她轉身又問陸今朝,“這茶碗您不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