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娘,請多多提點我家少主。”
兩人一疊聲的應着,在馬車上,項如蓁才發現給她的東西多了一個包袱。
“這是什麼?”
“哦,你那天不是在久安堂換過衣服嗎?慶兒給你洗了補好了。平掌櫃知道咱關系親厚,這次讓人給我裁制新衣,順便也比照着你的尺寸給你做了幾套。”
項如蓁垂眸道:“你們費心了。”
“哎,捎帶手的事兒。”
項如蓁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到了學校才知道,多餘準備那麼多換洗衣物,壓根不讓穿。
告示牆上挂着密密麻麻好幾頁紙的《新生須知》,第一條就是新生需購買兩套青衿。除休沐日外,在校内必需着青衿。
青衿,也就是校服。陸續趕到的考生,都擠在告示牆附近,吐槽的吐槽,算賬的算賬。
“學費一學期八兩,青衿兩套三兩,書本費一兩,夥食費每月二兩,住宿費每月二兩,一共是……”
“一共是十六兩,”陸錦瀾脫口而出,她轉身對項如蓁道:“你如果沒帶夠,我這兒有。”
項如蓁掏出錢袋數了數,暗自松了口氣,“正好十六兩,幸虧把那些獵物都賣了出去,剛好湊夠數。”
兩人正說着,忽聽晏無辛排在隊伍裡焦急的喊:“錦瀾、如蓁,快過來!”
一排六号房還有三個位置,三人一起交費剛好能分到一個宿舍。宿舍是八人間,雖然不知道舍友是誰,但三人能住一起都非常高興。
三人提着行李樂呵呵的往一零六走,陸錦瀾忍不住委婉的問晏無辛:“你昨晚回家了哈,來之前,該辦的事都辦妥了嗎?”
晏無辛嘿嘿一笑,“妥了,我辦事,你放心。”
陸錦瀾懸着的心徹底放下,想必樓雨眠今早已經開啟了新的人生,她也該開啟自己的大學生活了。
暢快的心情還沒持續一刻,就被堵在宿舍區的大門口了。
圓形拱門處橫了張桌子,旁邊擠滿了人。
晏無辛忍不住抱怨:“怎麼回事啊?前面動都不動,我手都酸了。”
項如蓁奪過她手裡的大包,“我幫你拿。”
陸錦瀾見最前面有位相熟的外地同學,喊了一聲:“孫樂聞,前面怎麼了?”
孫樂聞猶豫了一下擠了出來,低聲道:“有幾位上一屆的學長,說是學生會的,要收每個新生二兩銀子的宿舍管理費,有幾位同學正在和她們理論。”
陸錦瀾眉頭一皺,“我去看看。”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她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那人回過頭一看是她,突然大聲道:“大家讓一讓,陸錦瀾來了!”
人群唰一下分開,如海浪一般讓出一條通道。
陸錦瀾頓時尴尬起來,她還沒想好怎麼樣,就是想先了解一下情況,沒想到名人效應太強大,她被架着,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主事。
項如蓁和晏無辛連忙跟過來,項如蓁低聲提醒:“有話好好說,别沖動,咱們以理服人。”
陸錦瀾點了點頭,拱手道:“請問幾位學長,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二年級的學長都穿着校服帶着名牌,領頭的學生會長叫金一淮,長得像隻河豚似的,臉鼓鼓着,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屑道:“你就是陸錦瀾啊?知道你愛管閑事,但新生向學生會交宿舍管理費是規矩,年年如此。”
陸錦瀾:“年年如此?是學院允許的嗎?”
金一淮:“那當然。”
陸錦瀾詫異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是學院允許的,《新生須知》上為什麼沒寫這一條呢?怎麼不和其他費用一起收取呢?”
金一淮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副會長韓離忙打圓場道:“宿舍管理的工作由學生會來做,費用便由學生會單獨收取。各位學妹不要有情緒,我們做工收費是正常的,何況大家能到皇家學院讀書,都不差這二兩銀子,何必鬧得彼此不愉快呢?”
此話一出,有人開始動搖。楚易舒道:“我早就說趕緊交錢進去得了,誰差二兩銀子我給,别堵在這兒啰嗦了,真麻煩。”
陸錦瀾和項如蓁猛地看向她,異口同聲道:“你懂什麼?”
陸錦瀾:“本少娘不差這二兩銀子,單要争這個理。”
項如蓁:“我知道各位在想什麼,我是差這二兩銀子,但此事跟錢沒關系。該給的錢我一定給,不該給的錢,我一文都不會給。我們這群人被譽為嬅國精英,各位将來是要做官的,如果連我們都不問是非黑白糊塗行事,百姓還能指望我們為她們主持公理嗎?”
楚易舒低着頭不說話,陸錦瀾忙道:“說得對!什麼宿舍管理費?我看就是巧立名目,你們管理什麼?我們有什麼需要管理的?”
金一淮:“這個……我們每天嚴加看管出入人員,防止賊人闖入傷害偷盜,保護大家的安全。”
陸錦瀾笑道:“那就不用了!大家都有武藝傍身,哪個賊人敢闖進來?我們不用着各位學長保護,你們不必做無用功,這項費用也就免了。來!大家把桌子挪開,自行入住。”
場面瞬間混亂,眼看着衆人要一擁而上,金一淮立刻跳到桌子上抓住陸錦瀾的衣襟,“你敢硬闖?”
陸錦瀾冷笑一聲,“你敢動手?”
項如蓁回頭一看兩人拉扯着,她薅住金一淮的手臂,和陸錦瀾合力把人甩飛了出去。
人群外,幾位教職人員正疾步趕來。
隻聽一聲慘叫,金一淮重重的砸在來人身上。
衆人深吸一口氣,“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