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晏無辛看見凜丞也愣了一下,她也想問:怎麼回事?
凜丞的目光在陸錦瀾和樓雨眠之間反複遊移,場面一時陷入微妙的難以言說的尴尬。
幸虧馬車上又陸續下來七八個年輕俊俏的公子,是晏無辛私宅裡養着的應子。上次在逢春樓見過的方卿,不知怎麼也出現在這兒。
陸錦瀾搶在衆人開口前,籠統的向凜丞介紹:“啊,這些都是無辛的應子。”
樓雨眠笑意僵在臉上,當即出口否認:“我不是。”
陸錦瀾深吸一口氣,真想當場厥過去,她内心在瘋狂呐喊:咱倆那事兒不光彩,你可别當衆說出來啊!
她的手指緊張得撚在一起,比上考場還慌。
樓雨眠目若秋水的望着她,又看了眼她身後的凜丞,嘴角重新扯出一絲笑意,“我是……我隻是應晏少娘之邀,前來赴約的。”
陸錦瀾松了口氣,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衆人都忙着互通姓名确定稱呼。她趁亂給晏無辛使了個眼色,跑到一棵大樹下整理思緒。
情況怎麼會突然亂成這樣?上一秒剛跟凜丞吹噓自己是個好女人,下一秒青樓一夜情對象就閃現在眼前。
更尴尬的是,她倆去逢春樓的事兒,如蓁不知道。她讓晏無辛幫樓雨眠贖身的事兒,系統不知道。晏無辛到底怎麼辦的,她不知道。
系統在她腦海裡發了一堆問号,她何嘗不是一腦袋問号?
晏無辛是怎麼辦事的?怎麼還把人帶來了?
陸錦瀾急躁得在樹下走來走去,一回身正撞上匆匆趕來的晏無辛。
晏無辛抿着唇,謹慎的在地上寫了三個字:能說嗎?
陸錦瀾:“你等會兒。”
她緊急試探系統:「咱們這個系統有回溯追罰功能嗎?」
客服老太有點懵:「怎麼會有追罰呢?不都是當場就罰了嗎?你上一秒犯錯,下一秒就挨打了,沒有時間差。」
「那就是說,隻要當下沒罰,就算過去了,不存在追訴期,對吧?」
「是的。」
那陸錦瀾就放心了,她用力搖着晏無辛的肩膀,“怎麼回事?你到底幹了什麼?”
晏無辛無辜的攤了攤手,“我都按你說的辦的,你不是讓我給他贖身嗎?我贖了。你讓我幫他安頓一下,我幫他租了宅子,剩下一萬多兩銀票我都給他了。你讓我轉告的話我也跟他說了,我說你讓他開始新生活,他說從此以後等你就是他的新生活。”
陸錦瀾氣笑了,“他說他要等我,你怎麼不跟我說?”
晏無辛奇道:“你不是不讓我找你說這件事嗎?再說,這有什麼可說的?你想見他也得等到休沐才能出來,除了讓他等着,你還有什麼辦法?”
陸錦瀾無語,“我壓根就不需要他等我,他的新生活不用和我扯上關系,不是說好了露水情緣嗎?幹了就散,了無痕迹,怎麼還等上我了?”
晏無辛表情一變,“這我就得說你幾句了,本來咱們是花錢買樂子,的确是春宵一度露水情緣。但是誰把事情搞複雜的?不是你嗎?你又給人贖身,又給人安頓,你對他這麼好,他能不愛上你嗎?說實話,他要是真遠走高飛了,我還覺得他有點白眼狼呢。你這一往情深的,他說走就走,像什麼話?”
陸錦瀾恨不得把心剖出來證明,“我發誓,我不是一往情深,我就是不忍他流落煙花地,一時心軟做了件善事。他不應該來找我,他來找我凜丞怎麼辦?”
“這有什麼怎麼辦的?咱不是休沐兩天嗎?”
陸錦瀾一愣,沒懂,“什麼意思?”
晏無辛理所當然道:“你公平點,雨露均沾,一晚寵一個。”
“啊!”陸錦瀾聽到這樣逆天的安排,無法控制的發出暴鳴聲。
晏無辛無措的搓搓手,“那你想怎麼辦?”
陸錦瀾靠着樹,雙手抱頭,“不知道怎麼辦,煩。”
晏無辛:“想不想聽聽過來人的經驗?”
“對啊!”陸錦瀾眼底閃着希冀的光,拱手請教,“你是怎麼遊走在那麼多男人之間,卻應對自如的?你怎麼做到的?”
晏無辛得意的一笑,“簡單,什麼都不用做。你有兩個男人也好,三個男人也好,一百個男人也好,他們争的都是你的寵愛。你隻要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就會比着對你好。讓他們盡管去争,你根本不用煩,反而省心。”
“你想啊,你有一個男人,他時不時跟你鬧脾氣,那男人鬧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你有兩個男人就不一樣了,你寵着那個乖的,另一個就會學着更乖。他們鬥他們的,男人之間小打小鬧,又不沖你來,你根本不用操心。”
陸錦瀾歎了口氣,她明白晏無辛的意思。
這跟現代社會男人出軌是一個邏輯,他們會管理時間兩頭騙,等到事情敗露時佯裝無辜狀,笑看女人們為了他雌競,扯頭花,甚至打得你死我活。而始作俑者則美美隐身,作壁上觀。
可惜,類似的男權騙術現代社會早已揭穿。陸錦瀾清楚的知道,誰是罪魁禍首。
一個合格的戀人,怎麼會讓心儀的對象陷入鬥獸場?
陸錦瀾下定決心道:“我會找個機會,和雨眠說清楚的。對了,方卿怎麼也出來了?”
“呃……”晏無辛支吾了一下,“我去贖人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着。樓雨眠的贖金是九千兩,你給我的錢剩很多,我就抽出兩千兩,把方卿也贖了。見面三分情嘛,我晏無辛生來多情,見不得男人受苦。”
陸錦瀾冷笑兩聲,心說:你可拉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