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洛斯想過許多種可能,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星球已經進入了警戒模式,成了個四面鐵壁的金屬方塊,而他還沒來得及過門的雄主正被關押在最中心,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他惱怒地關閉了警戒模式,看也沒看就用骨翼劈裂了那個還在拼命為自己解釋的機器。
不知過了多久,裡安才睡醒,他揉揉眼睛,熟練地喚醒終端點開置頂的頭像,“跟你說啊,我做了個夢,自殺沒成功,還被個外星人砸家裡了,然後那外星人拉着我去外星兜了一圈......”
“我沒有事先調校好設備,害您出事,請您随意責罰我。”蘭洛斯的聲音不适時地打斷了他,也不知他在床邊跪了有多久。
我靠!這一切原來不是做夢啊!
裡安徹底清醒了,意識到不是夢的他慌裡慌張的要撤回發出去的消息,結果手滑按到了通話鍵。
“什麼事啊裡安?什麼不是夢?”對方竟然是秒接,卡米拉的聲音帶着倦意,顯然也才睡醒。在她的全息影像忽閃着出現在了終端上空,眯着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裡安你在哪啊?真在外星?”
裡安也來不及和她解釋了,按了挂斷鍵就把她的全息影像給縮了回去。
“你怎麼總喜歡跪着?我可受不起。”
裡安實話實說,在蘭洛斯聽來卻是諷刺他用的氣話,他低頭不語,隻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錯處。他言辭懇切,畢恭畢敬地再次請罰。他這次犯了大錯,竟然讓出了bug的設備把雄主關了起來。雄保會的之所以沒來,隻是因為裡安不是雄蟲。否則,他在首都星開會時就會被從天而降的雄保會工作人員抓去懲戒所脫層皮了。
雌蟲的面色不好,跟出了天大的事一樣如臨大敵,一個勁的請罪給裡安搞懵了。
“沒事沒事,我本來還以為是你故意把我抓來做實驗的呢,還擔心了一會兒。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東西會出故障,那不就沒事了嗎?”裡安擺擺手,他活了這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隻要人還活着,不要他賠錢,那就都不是事兒。
他此話一出,本就緊張的氛圍驟然凝固至冰點,一滴冷汗順着蘭洛斯的側臉下滑,在他沒來得及脫下的軍禮服外套上留下一個水斑。
“實驗?奴萬萬不敢利用您做哪些!”蘭洛斯想為自己解釋,他在關鍵時刻卻嘴笨得很,他停頓片刻又說:“奴帶您來蟲星隻是為了您特殊的精神力......”他隻是想活下去,蘭洛斯曾被敵軍俘過,那次他被打得瀕死,精神海也被人為的攪碎了。後來他總算獲救,忙着為隊裡雄蟲治療的醫療小組也沒有及時為他修複精神海。
就這樣,他的精神海永久性的壞掉了,無休止的疼痛與随時可能失控的精神力折磨得他每天生不如死。
“為了我的精神力......”這回輪到裡安緊張了,他實在不清楚雌蟲到底有什麼毛病?竟然會為了所謂的精神力纏着自己一個完全沒有精神力的beta不放。
這不等于問乞丐要錢花,問和尚要肉吃嗎?
滿大街哪個alpha在精神力方面不比他裡安強?
裡安一想到自己現在美好的贅婿生活竟是用自己不曾擁有過的東西換來的,他不禁淚流滿面。
但這話裡安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要是真說出來,第一個惱羞成怒要自己命的就是這個看着乖巧又卑微的雌蟲了。為了生存,他隻能繼續演戲!
“好了好了别說了,我餓了。”想起什麼的裡安繼續補充道:“你應該也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他臉上浮現出讨好的笑,擡腳決定去找找廚房在哪。
裡安的腳還沒沾地,就被蘭洛斯操控的智能助理接住了,那小機器人長得就像個外表柔軟的排球,但在裡安的屁股落下來時,立即變成了貼合裡安體型的舒适輪椅,還在裡安坐定之時跳出了塊全息屏幕,上面是翻不到頭的菜單。
“雄主,請您選餐,稍等五分鐘就可以......”
“我要自己做!”裡安梗着脖子嘴硬,眼神卻緊盯着屏幕挪也挪不開。天哪,他們蟲族的日子過那麼好的嗎?那每天吃合成肉、合成蔬菜的人類又算什麼呢?算人類能吃苦嗎?
裡安這種窮人,從生到死吃一輩子罐頭都是常見的,哪裡有機會吃這種東西啊!裡安跟着朋友去過一次富人區的餐廳,連飲品都是天價,小小一盤菜就夠花光窮人一輩子的積蓄了。當時的裡安和卡米拉看了半天菜譜,摳摳搜搜點了三個菜就破産了。
沒有雄蟲會主動為雌蟲做飯,一輩子沒想過可以吃到伴侶做的飯的蘭洛斯看向裡安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遵循了裡安的意願,還默默為裡安打開了廚房的雄蟲保護機制。
不想太丢人的裡安捂住自己忍不住流口水的嘴,被智能助理一路送到了蘭洛斯家的廚房。
裡安剛進廚房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哪是廚房,這是科研所吧!大把他不認識的精密儀器依次成列,他看了一圈竟是一個也叫不出名來。
想起剛才在蘭洛斯面前表現出的胸有成竹,裡安心虛的要死,他顫巍巍伸手,牆上突然彈出個機械臂給他穿上了高分子防油煙套裝,
“您想做什麼菜?本廚房支持用意識連接設備......”這是智能助理的聲音。
“我要自己做。”裡安有點無語,他全然忘了這座星球可以憑主人意識自由改變形态了——他完全可以變個中世紀廚房出來,然後自己生火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