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到一隻出逃的雌奴。”
“他是誰名下的?”
“嗯——他的名字被現任雄蟲劃去了。”
“那就是被棄了呗?你看着處置。”
塞維爾已經足夠小心了,他盡可能不去人多的地方,也避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但還是被抓住了。起因隻是他的一個同事在端盤子的時候不留心濺了點熱湯在一位用餐的雄蟲身上,治安部門前來調查,要剛好在場的塞維爾作人證。
最後,同事被拷走。而塞維爾也暴露了雌奴身份,被就地帶走了。
現在塞維爾挨了一頓電棍跌倒在地,聽着治安人員用終端與頂頭上司交流。塞維爾心中一片絕望,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如何處置,也許會直接被扔去報廢?反正不可能再回到裡安那兒了,名字被删除的意思就是完全的丢棄。
“上車!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是。”塞維爾點點頭,聽話地跟着對方走上飛船,兩手被電子手铐捆在身後。
“長官,請問你們會送我去哪兒?”他反複打量着對方,猶猶豫豫地開口,結果又挨了一棍。
“閉嘴,你無權過問。”
“那能讓我拿下我的東西嗎?”他換了個問題。
又挨了一頓揍,塞維爾才成功說服對方讓他把裡安給他的那隻拉杆箱一起帶走。
帝國對塞維爾這種疑似出逃的雌奴一向沒有好臉色,不給他當街打死已經是輕的了。塞維爾帶着一臉被揍出來的青紫,嘴角也被打腫了,被撕破的衣服看起來凄凄慘慘的。他就這樣被一路送去了上任雄蟲的家——隻因為那個星球的距離比起雌奴報廢處要更近些。
出乎意料,終點并不是塞維爾闊别已久的破舊公寓——科恩并不富裕,雖然他的雄蟲身份能讓他得到這間帝國安排的福利房,以及每月下發的雄蟲撫恤金。但因為科恩本人隻是個c等級的雄蟲,他懶散傲慢還好賭成性,他曾在短時間内敗光了塞維爾積攢的全部财産,并負債了幾百萬星币。
看着眼前的複式小洋樓,塞維爾納悶。
除非是中彩票,科恩絕無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内在還清債款的同時,搬入中産區生活。
“塞維爾,多虧那次車禍啊。否則,我也沒法住進這種地方啊。”
塞維爾跪在門口,身側放着他好不容易保下的行李箱,科恩的新雌君向他投來極不歡迎的眼神,那是個漂亮的亞雌,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一臉青紫、狼狽不堪的塞維爾。
原來,他已經另娶了。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匹配到了一個比他更有錢、更适合生育的雌蟲。對他施暴過無數次的科恩現在過得很好,而他,即将被銷毀。
“新雄蟲對你如何?他有打你嗎?我的塞維爾寶貝。”科恩不顧亞雌的惱怒,緩緩走近自己與塞維爾的距離,又伸手,鉗住塞維爾的下巴,用粗肥的拇指上下撫弄塞維爾的面頰。
“他對我很好。”塞維爾梗着脖子不想屈服。
“那為什麼把你丢掉呢?是因為你伺候得他不舒服,還是發現了你肚子裡懷着的我的蟲崽?”他指指塞維爾身旁灰色的行李箱,“那箱子裡又是什麼?”
“我記得你走前沒帶東西吧。難道是你的新雄主送你在路上玩的小玩具?”科恩的笑意看得塞維爾隻覺得惡心。
然後,雄蟲将箱子打開,将裡面的東西一股腦抖落了出來,裡安親手縫制的小熊與那些衣物一同掉在了地上。
“這又是什麼?”
“請不要碰!”塞維爾瞳孔驟縮,爬了幾步後用身體護住了小熊。
“看樣子,我的塞維爾寶貝很喜歡這東西啊。”科恩大笑着說:“可是你長大了,不應該再玩小熊了呢。”
那幾秒迅速又漫長,塞維爾眼看着懷中的小熊因拉扯搶奪被生生撕裂,密密的縫線被撕開,随着棉布的尖叫聲,小熊頭身分離。最後,破敗的小熊無助地躺倒在地,吐着棉絮,流着花白的血。
在看見小熊的一隻紐扣眼松脫時,無數噩夢般的記憶湧現塞維爾的腦海。軍雌壞死多時的眼睛疼痛如絞,用手捂着左眼發出痛苦的慘叫。他身體顫抖如篩,胸口傳來悶痛。無望、悲傷、對過往的厭恨、積蓄多年無從發洩的痛苦,最終化為難以遏制的憤怒!
溫馴寡言的軍雌生出了帶着眼前的雄蟲一起去死的念頭。
反正他苦痛的一生也即将結束,要是能讓科恩付出代價,他死前多受點折磨又算得了什麼呢?
“喲,他還給你打了那麼多星币啊,呃——你,你瘋了?塞......”塞維爾徹底蟲化了,在抑制環的作用下,他蟲化狀态的每一秒都會受到電擊,電擊的級别會随着他反抗時間的延長不斷加劇。
藍色電流在塞維爾的全身肌膚中竄動,遠超身體承受範圍的電擊讓他的嘴角不斷滲血,抑制環周圍的肌膚也被電到焦黑。但他還是緊緊扼住了科恩的脖頸,分毫也不肯放松。
“有,有個軍雌瘋了,他要......”難得能見雌蟲雄蟲施加暴力,亞雌被吓得六神無主,他哆哆嗦嗦地報警,完了又拿了根木棍敲向塞維爾的腦袋。
......
犯下重罪的塞維爾被鎖在雌奴銷毀處的陰暗囚室。
他坐在地上,兩邊骨翼皆被長釘貫穿,将他釘死在牆上,失血的暈眩感讓塞維爾分不清自己是否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