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擁抱讓程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萊恩身上,怎麼?是患帕金森綜合症了嗎?“你怎麼……”
還沒來得及問,程舒手心癢癢的,萊恩在寫某個簡單詞,大意是好的。
回到監牢正好趕上放飯,梆硬的黑面包被哄搶一空,渣都不剩。
重新窩回角落的程舒準備睡覺,開源是開不了,她隻能節流。
“考慮的怎麼樣?”莉達問了一句,她掰了點搶到的黑面包給程舒。
“我再想想”,搖搖頭的程舒沒接。
索菲亞輕嗤一聲,眼神嘲弄。
她們兩人應該認識,閉上眼的程舒想。
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監牢,淺金發色柔和,半倚在牆邊的奧斯庫眼捷輕顫。
放輕的腳步聲出現在過道,程舒收回視線,夜間巡邏的萊恩走過身側。
呼吸聲此起彼伏,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聲音,放空思緒的程舒知道奧斯庫在看自己。
感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即便刻意壓制、忽視,但隻要有接觸,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它都能從中汲取養分,而後生根發芽。
從天亮到天黑,炮擊聲不斷。
監牢大多數男性被帶出去沒再回來,警員開始叫犯了嚴重罪行的女性出去,空氣裡的躁動因子在不斷增加。
“你家裡人還沒聯系你?”莉達明顯焦慮起來,“你們日本不是挺厲害嗎?”
她們昨天是認為自己能搭上日本政府的線?程舒沉默一會還是說“……我是中國人。”
“中國人?”坐在不遠處的索菲亞神色驟變,“那你還他媽的裝什麼清高?”
沒等程舒反應過來,索菲亞已經沖過來扯她的頭發。
被打一巴掌的程舒完全是懵的。
“艹!你個該死的賤人!”大聲咒罵的索菲亞引來警員,差點挨一棍。
看到索菲亞還敢躲,氣不打一處來的警員憤怒地找對應的鑰匙,揚言要進去打死她,跟來的萊恩慢吞吞說了句現在警局隻有他們兩個人。
氣氛瞬間凝固,年紀更大的警員惡狠狠瞪萊恩一眼。
臨走前,萊恩的視線掃過程舒,明明在掉眼淚,卻還沒反應過來挨了打,流露出的也是那種茫然無措的眼神,他有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兩個警員離開,監牢陷入絕對的安靜。
心情郁結的索菲亞轉頭看到程舒在哭,不吵不鬧,讓人看一眼就心懷愧疚,她語氣生硬地說不許哭。
摸了摸臉頰,程舒發覺自己在掉眼淚……是疼的,她有點脆了。
“我說不許哭!”索菲亞吼了一句。
“……我是疼的哭”,心裡記小本本的程舒回一句,轉身對着牆角默默掉眼淚。
一根木棍加上充當繃帶的布條固定受傷的右手,大片褐色的血迹讓人分辨不出襯衣原本的顔色,全程閉目養神的奧斯庫手指微動。
盯程舒的背影半天,索菲亞最後别扭地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