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瓊期期艾艾的解釋,江萦楚挑眉,雖然早就知道對方出身不錯,沒想到竟然就在隔壁。
為今日給江萦楚捧場,馮夫人聯系到與自己交好的幾位夫人,其中便有李翰林娘子。李翰林有一妻二妾,共育有兩子二女,長子次子皆是李娘子所出,兩女中一是嫡女一是庶女。
聽到這裡,江萦楚提起些許興趣,總覺得話本子裡的情節即将映入現實。
“我那位妹妹别的沒有什麼興趣,隻一貫與我攀比,這次也是如此。本來馮夫人的請帖之上并沒有标明請哪幾位,可是偏偏她小肚雞腸,隻以為母親帶着我不帶着她鬧到了父親跟前,害得我們兩人都失了機會。”
李翰林并不是個寵妾滅妻的,因此對于兩個女兒,也算得上是一碗水端平。聽到這件事情他并不覺得是發妻故意刁難,但為了避免麻煩索性一刀切。
兩個人都留在家中。
那庶女固然未曾得願,李瓊卻也一樣失去了出門的機會。
後面的事情不用對方說,江萦楚也猜個八九分,恐怕是李瓊心有不甘,索性便偷偷帶着丫鬟出門結果差點被人當街擄走。
想起那位李翰林的娘子有些跳脫的性格,眼前李瓊會選擇偷跑出來似乎并不突兀,江萦楚輕咳一聲止住喉嚨中的笑意。
“既然如此,我讓蘭熙去那邊悄悄地請李娘子過來。”
蘭熙微微屈身走出房門,借着李娘子梳洗的機會請到天字五号房。
李娘子本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不想在這裡見到女兒,她心頭猛地一緊,顧不得其他先将其拉近仔細打量:“你這孩子怎在這裡?跟着你的人呢!?”
李瓊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原委一一講明,李娘子臉色蒼白一把握住江萦楚的手:“江姑娘,今日大恩難以為報!你不單是救了瓊娘,也救了我的命!”
李娘子對于自己這個女兒期望極高,平素愛若明珠。如今對方差點出事,她後怕之餘更是對江萦楚充滿感激。
這位李娘子的性格着實熱烈,一時便是江萦楚這種也難以招架,不過幾個來回便敗下陣來,不得不用脫兔之策,誘李娘子快點回家抹平尾端。
聽得江萦楚沒有把人交給衙門,李娘子大喜過望,立刻命人套了馬車先送女兒回去,而後再來提人。
看着馬車離去,江萦楚長出一口氣,擦擦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正要回後院休息一下,又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她揉揉生疼的眉心向店裡走去。
今日店鋪比想象中的忙碌,雖不至于摩肩接踵卻也是客似雲來,孟大嫂再精明也沒有分身術可用,一時不到便出了茬子。
一名彩衣女子和另外兩人在台桌前對峙,手裡還死死攥着一隻寸高的白玉罐。
江萦楚上前打量幾人,面容之上露出溫柔的笑:“幾位姐姐安,不知道幾位姐姐因何惱怒,不如去裡間稍稍休息,這裡人來人往未免有些嘈雜。”
那手裡攥着罐子的彩衣女子掃過江萦楚,見她姿容出衆氣質不凡,又想起牌匾上的題字,臉色緩和不少:“想必您就是那位江姑娘了,婢子彩衣今日卻是失禮了。”
說罷,彩衣屈身行了萬福禮。
江萦楚一愣,本能的以萬福禮回之:“今日貴客盈門,未使得貴客滿意是我等之責,還請彩衣姑娘稍等容我詢問原委。”
“劉賬房怎麼回事。”江萦楚看着一頭汗的劉賬房詢問,此人是她前些日子從牙行買來的,據說是經年的老賬房怎麼會任由事态發展?
劉賬房擦擦汗滿臉無奈:“啟禀東家,這都是誤會……”
今日見山堂賓客盈門,不過半日大半的貨品都接近售空,這引起喧嘩的雪肌膏便是其中一種。
“這兩位姑娘是先來地想要買雪膚膏,卻未曾付款;這位彩衣姑娘雖是後來之人,卻是先一步付款的。”
說到這裡,江萦楚便明白了事情原委,她面露歉意向三人一笑:“感謝幾位貴客對于見山堂的厚愛,今日是小店備貨不周。這位姑娘已然付款,這雪肌膏自然是屬于這位彩衣姑娘的。至于二位姑娘,今日是小店的過錯,您二位可在店鋪挑選一件所好當作賠禮。”
江萦楚先看向兩女中年長的,别看妹妹咋咋呼呼,但顯然姐姐在出謀劃策。對方也是個識時務的,早在剛才彩衣行禮便略有色變,這會見江萦楚遞來台階,輕扯妹妹的衣袖示意對方見好就收。
偏偏她身旁的女子仍舊憤憤不平,她向江萦楚怒斥:“你們見山堂也要和這賤婢狼狽為奸?明明是我們先要的,怎麼能把東西給她?”
這話一出,江萦楚的眉頭猛地擰起,一雙眸子似刀子一般紮向那妹妹。
“啊!”
江萦楚手上是貨真價實沾染過血的,此時惱怒對方胡言亂語,并不遮掩殺氣。那兩姐妹俱是吓得退了一步,妹妹更為不堪一時腳軟幾欲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