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天明,秘境大比第二日。
顧夢真把兩個師妹從星月葫蘆裡放出來,還好是成功了,免去破财之災。簡單清醒和收拾過後,六人繼續往深山走去。
緊趕慢趕一個上午,又收獲了五十顆靈珠。隻是越往深處走,兇獸的數量就越少,有一回他們居然去晚了,隻見到被殺死的屍體。
看看屍體,又看看前方不遠處的深山入口,周赫詫異道:“居然有人比我們還快?”
“來路不同吧。”姬滢瞅了會羅盤,擡首朝幾人道,“山裡更危險。”
曾換月苦了下臉:“這我們都知道的,不過再危險也得去啊。”
姬滢笑了下,又說:“你們要找……你們不找的秘境真相,就在山中的一潭湖水中。”
“噓!”曾換月吓了一跳,左右溜了眼睛,沒瞧見人,才小聲道,“小心隔牆有耳,别提這個。”
姬滢搖搖頭說:“不必擔心,真相若是輕易能查明,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弟子來賣弄本事;卦象提示,如今能找到的真相不過是一葉障目、略知皮毛。一切皆是時機未到。”
歸壹派三人聽得雲裡霧裡的,心想什麼一葉障目,明明是她們師父烏雲蔽日了;略知皮毛?哎呦,師父說那故事都說了好幾回了,要不是她們記性不好忘了、聽時又不當回事,至少也是深知皮毛。
“你說的時機……”石映心是為師父憂心的,“什麼時候來?是不是要等誰主動認錯?”
姬滢年輕的臉上浮現出老成的神秘笑容:“時機并非人可控也。就是我們天機閣的閣主,也無法說清這些機緣巧合。”
“說不清啊?”顧夢真撓撓頭,“那不說了,趕緊進山吧!但我可記得你們說的魁首是我們的事哈,而且記得很清楚!”
“……放心,卦象不會說謊。”
但是卦象隻有你們看得懂啊!你們還神神叨叨的,天機閣都是這樣的人嗎……唉。
顧夢真隻當已經上了賊船,硬着頭皮往前開了。
幾十步走到山口,卻見裡頭天色昏暗,山景森森,像是另一方天地了。天機閣三人識趣地走在了最後尋求庇護。顧夢真站在山口張望了一會,拉住了已經往裡邊走了兩步的石映心,掏出一盞油燈遞給她:“辟邪燈,陰邪來了會滅……”
石映心點點頭拿過辟邪燈,一轉身就迎到山口忽來的一陣幽風,手中的火苗悄無聲息地就滅了。
石映心低頭一看:?
顧夢真瞪大眼睛:……
她無辜地把辟邪燈送到二師兄面前。後者接過來,尴尬地說:“額,原來被風吹也會滅啊……”
石映心安慰他:“沒事的師兄,尋常的燈都這樣。”
顧夢真:…………
“你等等啊,我、我再點了給你……”
“不必了師兄。”石映心擡了擡手中的劍,語氣非常鎮定,“我的劍能破邪。”
說的也是哈。
師妹太可靠,顧夢真拿着破燈安心退下了。
六人依次進入山中,仰頭望去天色已變,灰蒙蒙中帶着黃濁,那條條雲好似被人抹了泥沙,太陽大概被藏在哪裡,迷茫地散發着光亮,照得山間土黃一片,草綠也不大清新了。
她們警惕而安靜地在山裡走了一會,山景相似又不同,卻是不至于要做标記,但走着走着,漸漸有些暈頭轉向起來。迎面有一片小林子,幽黑的一團擋在眼前,他們才驚覺天變暗了,像入夜前的昏沉,勉強看清人臉。
“怎麼就天黑了?”顧夢真繼續拿出他的辟邪燈點燃,“我們沒走多久吧……很久了嗎?可是一個怪也沒碰見……”
“才是未時,”姬漓說,“是這山裡有古怪,我們繼續照羅盤的指引走便是。”
曾換月使勁眨了下眼睛,打了個哈欠道:“唉,我怎麼開始困了。”
周赫應和道:“我也有些困,記不清走了多久的路。”
“我記得我有提神醒腦符……”曾換月一邊打哈欠一邊掏出幾張符箓來,先是試驗地往自己身上一貼,原先昏昏欲睡的雙目猛地瞪似銅鈴,哈欠也不打了,腦子清明到像吃了芥末般刺激,她連忙把符箓分給他人,“有效、有效!”
抱着對在場唯一符修不得不存在的信任,衆人接過符箓往身上一貼,紛紛被刺激得縮脖打顫。顧夢真抹去莫名其妙掉下來的眼淚,忍不住說道:“你這提神醒腦符功效太過了!”
曾換月瞥他一眼:“有用不就行嘛?我可就這幾張呢,本來想在早上睡不醒的時候用的,也就兩個時辰的效果,我們快趁此機會離開這古怪的大山!”
石映心眼睛都睜不開了,眨了好幾下才緩和掉這火辣辣的感覺,她抹掉眼淚拿好劍,“嗯”了一聲往前邊的林子裡走。
眼裡糊着淚花,她還有些看不清路,卻在邁入林子的一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停住步子,朝側前方道:“誰在那裡?”
後邊幾人立刻緊張起來,瞪着眼睛四處張望,但林中很黑,樹木又粗壯,藏個人實在太容易,他們張望了好一會也沒見到什麼人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