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映心回到她的石頭洞休息了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看着師父給她的藥膏,腦子裡不知道想了什麼,總之很快站起身來,禦劍飛去了日月洞。
“師兄!”
她在院子裡喊了一聲,自覺是打過了招呼,便跑去正房推開了門,将将看到她師兄把裡衣穿好,正背對着她坐在床上飛快地系腰帶,頭也不回道:“你來做什麼?”
不等她回又說:“進别人屋子為何不扣門?沒規矩……”
石映心“哦”了一聲走進屋裡,剛剛被訓過,這會是記得把門關上了:“我在院子裡喊了師兄,你肯定聽到了。”
明易深呼一口氣:“我聽到了不代表你就能進來……”
石映心覺得奇怪:“天還沒黑,我想師兄肯定還沒睡覺,為何不能進來?”
明易噎了一下,總算把裡衣穿好了,又拿過邊上的外衣披上,這才側過臉朝她道:“沒有為何,這是禮數。”
“我進換月和二師兄的卧房也不扣門。”
“……我不管你進他人卧房如何,總之在我的日月洞要扣門。”
“好吧,好吧。”
石映心理解大師兄古怪的規矩,她其實習慣了,從小到大都是這般,她也已經學會多多擔待對方,便不放在心上。
走過去關心地說:“大師兄,你的傷還好嗎?”
“我無礙。你……”他頓了頓,系好腰帶朝她看去,見師妹面色如常,臉色紅潤,可他這會還沒意識到問題,“你不待在洞府裡養傷,到我這來做什麼?”
石映心拿出藥膏遞過去:“我來給你送藥膏。”
明易心說難道她是怕自己不夠用嗎?“師父給我的夠用。”
“嗯……但是我沒用。”石映心把藥膏塞他手裡,“還是給你吧。”
明易看了眼手中的藥膏,擡眼盯她:“你為何不用?難道是不喜這藥膏的怪味?”
石映心抿着唇朝他笑了一下,瞧着有些心虛,但她見大師兄目光炯炯的,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大師兄,其實我沒有受傷。”
明易:?
她道:“早在進掌門殿前,二師兄就偷偷給我塞了護背墊……仙闆打上來一點也不疼。”
明易:。
他愣了一會,回神來卻是笑了一聲,似乎有些自嘲的意思,輕輕搖頭道:“還是你二師兄有主意。”
石映心見他這樣,連忙說:“大師兄,但你的闆子也不是白挨的。”
明易挑眉看向她:“哦?”
石映心彎眼一笑:“以後什麼時候師兄你要挨闆子了,我也替你受罰……禮尚往來!”
明易:……
一時分不清她是要報恩還是在詛咒。想來她就是這樣的怪腦筋,總之是出于好意,他隻好應聲道:“好,我争取不挨闆子。”
石映心便滿意了。
明易想起什麼,拿出她的令牌還給她,訓了她幾句“下次不許明知故犯”後就讓她早些回去休息,石映心卻杵在那不走,轉着眼珠子打量着他的衣袍,找了會就問:“師兄,你的黑鏡呢?”
明易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提溜轉的眼珠子:“你要做什麼?”
“……我好奇,是我厲害還是黑鏡厲害。”
“你厲害。”明易嘴角一扯,“快回去吧。”
“我親自照一照……”
“回去。”
“……哦。”
*
石映心後來想起來說自己的劍鞘丢了,先是被師父罵了一頓,又被二師兄唠叨了半天。俗話說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她被罵了兩頓也沒太大感覺,沒有劍鞘就收在令牌裡,拿出來就用,反正也挺方便。
劍鞘丢了劍就還不回去了,師父墊了錢後,這劍就是她的了。
換月得知後,嚷嚷着要她給劍起名。
石映心和她師父一樣是個起名廢。後者從她起的那些洞府名就能瞧出來,一般是拆字取的,比如慕雲本人的“雲雨峰”,明易的“日月洞”,顧夢真的“林夕洞”;如果字不好拆,那就更随便了,比如石映心的“石頭洞”,曾換月的“咚咚洞”。
因這不長臉的名字,曾換月從來沒叫其他師門的同門來她洞府玩過。
再說回石映心本人,她自己根本沒有“起名”這個概念,前幾年她在黑竹林喂過一年的野貓,從貓來到貓去,從來沒起過名,就是喊人家“貓”。有一次曾換月去看貓叫了咪咪,她後來就跟着叫“咪咪”。
因此,給劍取名對石映心來說非常頭痛,她是完全沒有思路的。
“叫什麼都行。”她說,“從話本裡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