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聽這聲好熟悉,轉頭一看,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口、身後簇擁着幾名官差的人不是他們知州大人鄧嚴還是誰?
“鄧大人!”
大夥紛紛棄械行禮。
石映心打量着鄧嚴,見他面色肅穆,錦衣華府,瞧着很威風;對方和她對視上,見她目光坦蕩直白,皺眉道:“這些人是誰?”
被削棍的門房立刻湊上去,省去要二兩通報費的事情,幾句話把責任推到了他們身上。
曾換月正不服氣地要說兩句,卻聽那鄧嚴對那門房道:“本官早就想過要廢棄門房通報費的規矩,念着你二人家境貧寒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卻得寸進尺、為難普通百姓!”
那門房一聽,吓得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小的知錯了,大人饒命!”
鄧嚴一揮袖子,搖頭道:“人窮志短,本官也無意為難你,就罰你辭去門房一職、此生不可再入衙門做事吧。”
算是很輕的懲罰了,前門房磕頭謝罪,很快就被人擡走。鄧嚴邊上的長随見事已至此,揮手退散了聚集的官差,衙門口頓時少了好多人。
長随來到石映心幾人面前,好聲好氣地問:“幾位找我們大人有什麼事?”
石映心:“我們來找賈……”
“咳咳!”顧夢真湊上來說,“我們聽說昨晚街上死了人,疑似惡鬼作案,所以特來問問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幫忙?”那長随似有些奇怪,“額,幾位是……?”
“我們是歸壹派的弟子!”曾換月指了指腰間的令牌,“你們大人這麼厲害,可見過這符信?”
長随聞言雙眼倏忽放大了,其實沒仔細看那令牌,但仿佛已然确信了,轉身朝鄧嚴激動道:“大人,他們是歸壹派的弟子!”
“果真?”一直繃着臉的鄧嚴也臉色一變,幾步快走過來迎客,“你們真是歸壹派的弟子?”
石映心奇怪他們态度變化:“是又如何?”
鄧嚴連忙說:“是老夫招待不周,幾位仙人快裡邊請!”
幾位仙人還對他這突然殷勤的态度有些無所适從呢,長随就點頭哈腰地将她們往衙門裡迎了。一路上聽着奉承話走進了銀州署内宅,也就是鄧家人居住之處,坐上了正廳的會客座。
又有丫鬟恭恭敬敬地倒茶送點心來,也是體驗了一把禮遇嘉賓了。
顧夢真入了座有些不安,瞅了瞅開始吃果子的映心,又瞧了瞧話說多了喝茶解渴的小師妹,再看規矩坐在那臉色發白的何姑娘……
嗐,還是得他說話啊:“咳咳……鄧大人不必對我們這麼客氣,歸壹派向來是公道正派,維護世間安甯、助民為樂是衆弟子的職責,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好,不愧是歸壹派的弟子,皆有坦蕩的正道風範!”鄧嚴見他把話說開,也不再猶豫,“實不相瞞,其實正和昨晚的慘案有關,不過……老夫所求之事,是為了我的女兒……”
石映心擡起眼:“知州小姐?”
鄧嚴微愣:“是,她叫鄧晴……老夫長話短說吧,想來幾位也聽過銀州鬼月的傳聞,入鬼月以來,晴兒不知何時不慎招惹上了惡鬼,這幾日夜裡常受惡鬼騷擾……她原有三個丫鬟,昨晚已經死了一個……”
“啊?”幾人聽得一愣,曾換月問,“昨晚死的?死狀如何?”
鄧嚴道:“找過仵作驗屍,推測是被鬼追到院中池子裡溺水而亡。”
石映心說:“和街上那三個人的死狀不一樣。”
“這也正常,”顧夢真摸摸下巴推測,“不同的鬼有不同的殺人習慣吧?所以鄧大人的意思是,想讓我們殺了那隻騷擾鄧小姐的惡鬼、護小姐周全?”
鄧嚴朝幾人作揖道:“若是幾位仙人能幫晴兒渡過此劫,老夫感激不盡、必有重報!”
“好說、好說,”曾換月面色故作正經道,“先讓我們見見貴千金……以及她身邊知曉此事的人,問過了情況再說。”
鄧嚴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立刻吩咐邊上的下人:“去叫小姐過來。”
下人快步離去,石映心瞅了眼她離去的身影,又看看師姐和師妹,不知道腦子裡想了什麼,突兀道:“我聽說鄧晴有一個未過門的贅婿。”
這話聽得在場幾人都是一愣,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就是知道了也不好這麼正大光明問出來的……顧夢真正想着怎麼給師妹圓場,好在鄧嚴飽經世故,居然笑了下道:“唉,是,石仙人消息靈通啊。”
石映心微微颔首:“也把他叫來。”
鄧嚴有些奇怪道:“雖說慶升近日确實關心晴兒,常伴其左右,不過他尚未過門,還是個外人,夜裡也是住在衙外,對此事并不了解。”
顧夢真抓着下巴在想理由,到底什麼借口才能合理地見到與此事無關的對方的準女婿呢?實在是好難想哦。
看看對面,小師妹也轉溜着眼珠子,還拉了拉她師姐的袖子,傳密音道:“師姐,不能讓這個鄧嚴發現我們可能是來搶他女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