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夏厮羽手掌砰一下按在桌面,震天響,咬牙硬撐好歹沒面目猙獰。
“哈哈哈.....”夏厮羽幹笑,将挂件摳到手中,轉身逃跑。
陳清焰抱臂,注視夏厮羽目前拙劣的表演。
許檸上車,堵住過道,夏厮羽順勢攬上許檸的肩膀,正色道:“跟我回去對戲。”
不明所以,許檸已被帶走。
回到自己的房車上,夏厮羽癱倒在床上,暗罵自己手賤,陳清焰應該來不及看清吧?身上有CP粉物料怎麼說都尴尬,夏厮羽耷拉眉眼,盯着手中的亞克力片。
還挺萌,陳清焰戴貓耳朵,而她竟然是兔子耳朵,手指點點陳清焰的Q版包子臉,閉眼将挂件放在枕頭底下,片刻,又撈出來,左思右想,放進背包内層,拉拉鍊,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
下午兩點半,正式上工。
到達片場,仍在下雨,不過連綿不斷,細小如松針一般。群演已經到位,夏厮羽注意到郁卓在招手,扭頭示意陳清焰一起過去。
郁卓笑容輕松,問:“休息好了嗎?”
點頭,夏厮羽掃一眼片場,不自覺手指摩擦月白旗袍布料上的暗紋,四周工作人員神情認真,并未将注意力放在演員身上。
“來吧,我們先熟悉一下場地,第一天,我帶你們走戲。”郁卓摘下耳機,邊走邊說:“今天主要是一些碎鏡頭,不要有壓力。沒到重頭戲呢。”
夏厮羽兩人跟在郁卓身後,第一場戲在教堂門口。
大理石被浸濕,顯出深重雜亂的顔色,哥特式小教堂經歲月洗禮,卻并不老舊,彩窗玻璃經水流沖洗,透亮泛出玉石一般的質感。不過門口有兩隻石獅子,一隻舉左手一隻舉右手,似乎歡迎古往今來的人類。兩處中式亭台,飛檐紅柱黃瓦,脊獸神态靈巧。
“這場戲的重點,靈雀第一次踏入真實的世界,對什麼都好奇,但許小姐并沒有落下教養,所以她仍然是有禮貌的。”郁卓擡眸,注視夏厮羽的眼睛,說:“而明嘉,她無所求,來教堂隻是避雨。她可能甚至會嘲弄這些求神拜佛的普通人。”
夏厮羽點頭,潮濕的風吹拂過來,冰涼的雨氣融合土腥味,陳清焰挪動一步,側身站立。
隔斷濕潤的雨氣與涼風,夏厮羽垂眸,披肩流蘇搖搖晃晃,清空腦中的雜亂。
場記打闆,郁卓站在監視器後,靜靜注視顯示屏裡的夏厮羽。
明嘉收起一把黑色長傘,拂去黑色羊毛大衣上的雨滴,繼而擡眸望烏雲連綿的灰色天空。
女孩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如一隻鳥兒從身邊掠過。
微小的啪嗒聲,明嘉腳步遲疑,側頭在地上尋找。
一隻藍色寶石耳墜,銀質燕子銜一顆菱形藍色寶石,在這樣的陰天仍然瑩潤有光。
明嘉拾起這隻耳墜,眼神探進教堂内,尋找失主。
那女孩年歲看起來不大,穿着不俗,估計是哪家的小姐。明嘉眼眸微暗,擡腳走近教堂内。
“好。”郁卓點頭,第一條順利進行,是好兆頭。
夏厮羽虛握着燕子耳墜走過來,面色緊繃,實在不清楚自己的演繹是否能讓導演滿意。
郁卓調笑道:“過來看看,狀态很對,不用緊張。”
鏡頭會放大缺點,但愛豆本身必須上鏡,夏厮羽的眉眼在屏幕中格外清晰漂亮,劇組的打光使她眼眸如一潭幽深的泉水。
從來沒見過自己眼睛如此有神,夏厮羽反複觀看,不錯過細節,幸好沒掉鍊子。
女孩懵懵懂懂坐下,席上的人跟牧師禱告,口中念念有詞,神色各異,無不在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期冀,靈雀坐在角落,知道現在不應該胡亂走動打擾衆人。
似乎是被氣氛感染,許靈雀閉上眼睛,小聲說:“希望媽身體健康,明天是我的生日,也希望媽能讓我去愛華女校讀書。”
有人輕拍她肩膀,許靈雀睜眼,左右扭頭,一隻手掌在身邊攤開,掌心靜靜躺着她的藍寶石耳墜。
“唔......謝謝你。”許靈雀接過自己的耳墜,對上陌生人的眼睛。
她跟媽一樣漂亮,許靈雀心想,媽也有這樣一件黑色羊毛大衣。
“姐姐,謝謝你。”許靈雀微微前傾,以示謝意。
明嘉面無表情,點頭轉身離開。
好奇怪的姐姐,許靈雀擡手摸自己耳垂,垂眸想,是在哪裡丢的?
明嘉靜靜站立在彩色玻璃窗邊,周身透出生人勿進的冷寂。許靈雀側頭,注意到這位小姐并沒有參與禱告。
緩步走上前,站至這位小姐身邊,許靈雀輕聲開口,嗓音清澈:“姐姐,你也是來避雨的嗎?”
明嘉冷冷瞥她,并未回答。
怔愣一瞬,許靈雀自覺離開,沒有繼續打擾這位小姐。
“很好!”郁卓笑容更甚,稍微提高聲音,說:"A組今天收工!"
夏厮羽睜眼,今天不是還有一場戲嗎?工作人員也愣住,詢問郁卓。
“下場戲改時間了。”郁卓回複衆人的疑問。 "今天晚上開機宴,我還要去B組,你們先收工。"
說完,郁卓給兩人比了個大拇指,以資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