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天氣,乍暖還寒,你着衣單薄,也不怕凍着?”
秋朗身受寒氣所侵,确實被凍得不輕。他皮膚奇薄,此刻已泛出青白色,像半透明的岫玉,在月光下透出幾分病态的脆弱。
月暄雙眼微眯,用一種非常直白的眼神看他。秋朗确實是個容貌十分出挑的孩子,經過數年的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他褪去了早年那種陰冷詭豔的氣質,乍看之下,已頗具貴公子風度。
他的目光危險而極具侵略性,秋朗動作不自然地側首回避。月暄大抵是覺得他的反應頗為可笑,他輕輕搖頭,解去身上大氅,作勢要給秋朗披上。
月暄的問話他沉默以對,父親解衣相贈,秋朗也是回避的态度。他惜字如金,話語冷淡而簡短:“不用。”
“誰說不用?”月暄挑眉,語氣強勢,不容置疑。他大手一伸,強硬地按住秋朗的雙肩,就如對待幼時的他一般,把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得攏入氅衣中,隻露半張臉在外面。
秋朗皺眉,幾次試圖掙脫,卻敵不過月暄的力氣。那雙有力的大手如鐵鉗般将他制住,不容分毫反抗。
月暄單手揪住他的領子,将他拽至身前,俯身靠近,語氣戲谑:“你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兒來做什麼?”
這話似曾相識,秋朗聞言,身形一僵,瞳孔微張。他垂眸不語,嘴唇緊抿,無聲抗拒。
月暄身形挺拔修長,足比秋朗高出半頭,氣勢如山嶽般壓來。秋朗自幼流落在外,缺衣少食,即便後來在王府得到精心養護,仍體弱多病。這樣的他,站在月暄面前,愈顯清癯孱弱。
二人僵持良久,月暄冷不丁地開了口,他面無表情地說:“你身邊的人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