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暄對月绯的離去渾不在意,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意。
倒是秋朗,眉間籠着一抹不安,眼神遊移,似被什麼刺了一下,匆匆找了個借口,腳步淩亂地離開,背影透着幾分倉皇。
月空破天荒地沒去追跑掉的月绯,卻蓦然轉身,目光如炬,直直鎖定月暄,語氣帶着幾分試探的反問:“這麼多年,你為何沒有續弦呢?”
月空雙臂交抱,微微仰首,眼神清亮銳利,帶着幾分審視,與尋常不同。
她身上那襲大祭司的禮服,銀線刺繡的星軌泛着冷光,襯得她端莊肅穆,氣勢逼人。
這勾起了月暄有關七年前那場請神儀式的回憶,竟讓他莫名生出幾分忌憚。
月空比月暄年長三歲,可在月暄眼裡,她從來不是一個穩重的姐姐。
相反,在尚年幼時,他便覺得月空這個人天真幼稚,容易被牽着鼻子走。長大後,她一頭紮進神教經書裡,愈發天真得有些不合年齡,簡直是讀經讀傻了。
月暄對她向來不假辭色,面對她這種帶着挑釁意味的問話,平日裡多半懶得搭理。
可今日,他卻一反常态,語氣刻薄,夾着毫不掩飾的惡意:“我若續弦,又該娶誰?難不成娶你?”
月空卻不惱,反倒鎮定得令人意外。她緩緩踏前一步,字字清晰:“你既無意續弦,便不會有其他子嗣。既然如此,你憑什麼要把我的女兒遠嫁到清都去?!”
月暄聞言,嗤笑一聲:“你的女兒?你從沒有生育過,也配被稱為母親嗎?她是我妻子的女兒!”
月空絲毫不退:“你不要用這些話搪塞!不管你如何詭辯,月绯都是月氏的血脈,是雲中的真正的繼承人!月氏本該由她來統領,你卻把她驅逐到清都,分明是竊取月神的權柄,背叛你母親的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