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我不怪你,不過就是回來晚了些。”謝映隻想讓他快點回去。
聽見這話,傅清鶴眸光一暗,些許冰冷的意味迸射出,他低聲應道:“是。”
謝映不知道,自己失憶前也說過這樣的話,結果就是,那天晚上把傅清鶴欺負得好幾日沒有出門。
大靖朝素來熱愛狩獵,物資豐茂,因此各種狩獵成了最受歡迎的活動。
失憶前的謝映最是喜歡狩獵這種活動的,她早就準備好了嶄新的狩獵衣,高興得好久都睡不着。
結果一不小心撞上床頭,她捂着頭坐起來,就聽見含蓮在門口說:“殿下,傅公子發熱了,估計是昨夜淋了雨。”
謝映原本高興得睡不着的心情頓時一冷,她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大聲說:“他發熱管我什麼事?請大夫不就行了!”
她才十九!雖然現在已經二十有二了,但要她關心一個恨毒了自己的男人是萬不可能的!
“你告訴他,本公主忙得很,哪兒有時間管這管那的,明日還有大事,淋雨也是他自找的……”話沒說完,一股困意湧上來,謝映打了個哈欠就睡着了。
含蓮猶豫着看向身後站着的人,語氣尴尬:“傅公子……殿下已經睡下了,奴婢馬上給你請大夫……”
“不用了。”傅清鶴淡聲說,他搖搖欲墜的身子慢慢站直了,孤身往外走。
含蓮歎息一聲,便請大夫去開藥去了。
上位者的寵愛就是這樣,來去如風,更何況殿下如今失憶了,更是不會在其餘人身上多留意。
狩獵場,晨露未散,清風獵獵,馬蹄砸地。
二十獵兵兩列排開,從狩獵場兩邊奔進,手裡的弓箭齊齊發出,發出尖銳一聲,紮進了靶心。
獵兵之後,一匹汗血寶馬飛快奔進,泥土飛濺,切開風牆,撩起來人的長發。
謝映戴着鑲嵌了藍紅寶石的花絲琳琅帽,身上穿着寶藍色狩獵服,簪纓寶石在她胸前晃動,皮護腕上的饕餮紋樣對着動作若隐若現,她忽然勒馬,驚起枝頭的幾隻鳥雀。
她勾唇一笑,猛然拉弓,三箭齊發,枝頭上的三隻鳥雀撲騰了兩下,掉在地上。
“好!”皇帝不由得笑了出聲,他鼓着掌,“不愧是懷善公主!”
謝映傲嬌不已,後背幾乎都有尾巴翹了起來,她向皇帝請過禮後就落了座。
“殿下今日好威風。”慕容山湊上前,給謝映倒了一杯茶。
謝映依着他,慕容山喂什麼她就吃什麼,“那是。”
群臣都多久沒見過謝映這副風光模樣了,他們不知道謝映失憶的事情,還以為謝映轉性了,這身邊坐着的也不是傅清鶴。
也有不怕死的上前來問:“懷善公主怎麼沒帶傅公子來?”
謝映瞥了眼他:“看見本公主,不來請安,還來問我不相關的人?”
那人立刻賠笑說:“是是是,是小的冒犯了,還請公主殿下恕罪,不知您可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地皮一事?”
謝映這才想起來:“你是……周禦書?”
周禦書眼睛一亮:“是是是!殿下記性真好,小的還在等您考慮呢,這塊地皮用來做點生意什麼的最合适不過了。”
謝映挑眉:“本公主知道了,你先退下。”
說起傅清鶴,謝映皺眉,環視一圈也沒看見傅清鶴。
“今日府上好像沒有準備膳食,傅清鶴不來他吃什麼?”
含蓮低聲說:“興許是在路上耽擱了。”
謝映拍桌:“所有人都在,他又搞什麼特殊?”
這時,雀紗起身道:“傅公子高熱還沒痊愈,今日怕是不能來了。”
“發熱?有這回事?”謝映想了想,好像是有這個印象,她擺了擺手:“罷了,他不來就不來,誰稀罕等他似的,慕容山,我帶你去狩獵。”
慕容山的騎射技術不好,沒跟多久就落後了,但出乎意料的,周禦書騎射技術很好,他們合作倒也打了不少獵物。
“你小子,挺會啊。”謝映輕笑一聲,用力拉弓,眯着眼睛就要射出。
“哎等等!殿下!”周禦書猛然開口,“要不要和臣玩個遊戲?要是臣這一箭射中了,您就買下那塊地皮如何?”
謝映皺眉,下意識就要拒絕,不為别的,她這人軟硬不吃,最讨厭和人打賭。
何況她也沒有要買地皮的用處啊!
“殿下如果赢了,小的改天給您介紹一個好去處,保證讓您玩得爽快。”
謝映瞥了他一眼:“你一個朝廷官員,不做點正事,隻想着吃喝玩樂。”
周禦書一聽這話知道有用,“您和我一同射箭,同時發多少箭都可以,誰先射中那頭鹿,誰勝。”
謝映挑眉:“你确定?和我比射箭?”
誰不知道,謝映的射箭技術是舉國聞名的,她指尖一挑,将五支箭挑上弓箭,用一隻眼睛瞄準。
“開、始。”
接下來的每一箭,幾乎都是兩人同時發射,兩人的箭在半空相遇,相互排斥,竟是好久沒有分出個勝負。
謝映越玩越帶勁,對于勝利的沖動也更加濃厚,終于,再一箭射出,周禦書或許是看差了,讓謝映發射了出去。
那頭鹿亂竄了幾步後倒了下去。
謝映得意地笑,走過去提着鹿角往回走。
“你那塊地皮,本公主要了,你這個朋友,我也認了。”
周禦書眼睛一亮:“公主殿下!小的願意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