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映在床前淨了手,又将外袍脫了下來,才安心坐在傅清鶴床前:“可不是我想要留下來的,是你的病太嚴重了,等下别人又說我欺負你。”
把府上的面首欺負得床都下不了這種傳聞……謝映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傅清鶴垂眼,不看謝映,後者看來就是純粹的讨厭。
謝映洩氣,她隻是忍不住待在傅清鶴身邊,隻有這樣會好受點,她好像能理解,為什麼傳聞中自己這三年這樣禽獸了。
“原本還打算等你病一好就讓人送你離開,誰知道你……”謝映歎了口氣,“還有你的那個……夫人。”
說到“夫人”的時候,謝映整個人都酸了起來,傅清鶴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越留他越會讓人讨厭。
她不想看見更多傅清鶴讨厭的眼神了。
“謝殿下,您真是善良。”
“你覺得我善良?”謝映古怪地重複了一句,恰好這時候雀紗端着一碗粥走進來,她就沒再說話了。
“吃點東西吧。”謝映接過那碗粥,下一刻放在了桌上。
……
“你需要喂嗎?”謝映猶豫着看了眼傅清鶴的嘴唇,話就這麼自然地說了出來,“你的嘴好紅呀……”
傅清鶴:“……咳咳咳,拿過來。”
謝映趕緊端着那碗粥遞過去:“我來喂——”
話沒說完,傅清鶴已經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往嘴裡送。
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巴巴地盯着傅清鶴。
這時候,一點濕滑的觸感從手臂傳來,她一低頭就看見一條小蛇趴在自己腿上,大有順着大腿向上的趨勢。
“我我我……”謝映緊張得連動也不敢動,僵硬着退後幾步,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因為這是傅清鶴養的。
這條蛇說小,其實也不小,大概有謝映手臂長,幽綠的顔色纏繞在她的腰上,吐着鮮紅的蛇信。
傅清鶴瞥了眼那條蛇,那蛇就立刻換了個方向,爬上了他的桌子。
謝映松了口氣。
等到傅清鶴把一碗粥都喝完了,謝映立刻把碗放在桌子上,問他:“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傅清鶴:“這隻是粥而已,不過……臣已經好多了,謝殿下關心。”
謝映還想說什麼,就見傅清鶴歪着身子躺下去,他平躺下來,緩緩閉着眼睛,道:“殿下沒事的話,請出去吧。”
謝映又被驅逐出去了,她其實大可以直接将傅清鶴撲倒,以她的力量,區區一個傅清鶴不算什麼,但是她不想要傅清鶴更讨厭了。
“那、那我走了,你要快點睡着。”謝映退到門邊,打開門出去了。
桌上的蛇一擺一擺,剛剛纏上過謝映的腰,像是喝了兩斤假酒一樣,暈頭轉向。
“出去。”傅清鶴輕聲說。
他一記眼刀甩過去,那條蛇立刻滑了下去,順着竹林溜了出去。
*
第二日,謝映掐着時間進了傅清鶴的院子,已經一夜了,她來找傅清鶴合情合理。
她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藥香,見房門沒關上,喊了聲:“傅清鶴?”
沒人應聲,謝映幹脆走進去。
入目便看見光裸的上半身,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傅清鶴的後背上布着幾處刀傷,最明顯的是腰身上的一處紋路。
一截細白的腰身上,一塊不大不小的紋路令人遐想,那塊幽綠的圖騰神秘又引誘,謝映沒見過,卻有有一種神秘感。
“咚。”謝映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一個小擺件,那桌子晃動着,上面的擺件也掉了下來。
因為是瓷器,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就碎了。
“我……”謝映下意識看向傅清鶴,男人一臉陰沉地看着地上。
“我不小心就……”謝映心跳如擂鼓,她明明不是來闖禍的,怎麼一走進來就打壞了傅清鶴的東西。
謝映來不及細想,因為受不了傅清鶴讨厭的目光,彎腰就要去撿。
“出去,你進來做什麼?”傅清鶴語氣凝重,回身披上衣服,嚴嚴實實地扣好了盤扣。
傅清鶴走出來的時候瞥了眼地上的瓷片。
謝映猶豫着,這裡沒有其他人,要不她就豁出去了道個歉?
結果不等她說話,傅清鶴已經出聲:“殿下有什麼事嗎?”
“哦,我是來看你的,你身體好點了嗎?”
聽見這話的傅清鶴好不驚慌,反而問她:“來看我的病情,殿下連着幾日來臣這裡,當真想要放臣回去?”
謝映語塞,她确實不想放人,但如果直接說的話會顯得自己言而無信。
“當然是真的,隻是本公主出于道德關心你,畢竟你是從我公主府出去的,至于現在,隻要你還在我府上,就永遠是我的人。”謝映自認為這話很有威懾力,卻不料傅清鶴連眼都不眨一下。
“好。”
傅清鶴點了點頭,當場脫下剛穿好的衣服,赤裸的上半身再次暴露在謝映面前,這一次,是正面。
謝映臉唰地紅了一片,滾燙的熱度從臉頰燒起,她拼命忍住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
“你、你你你把衣服穿好!”謝映大聲辯解。
卻對上傅清鶴疑惑的目光:“這不是殿下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