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荀玉樹關上房門,和謝映依依惜别後坐在床上。
他皺眉,打開自己的籃子,裡面鑽出來一條紅蛇,他敲了敲桌子,卻遲遲不見另一條蛇。
“怎麼回事?”荀玉樹心道不好,他還沒到公主府就放了一條紅蛇來探路,現在卻感受不到這隻蠱的氣息了,“死了?”
荀玉樹不敢置信,他來到長安城幾年,就沒失過手,他有些害怕地看向僅剩的一條蛇,将蛇小心翼翼地放進罐子裡。
他是南疆後人,學藝精湛,當年從南疆出來後,一路靠着煉蠱用蠱這招生活,這還是第一次,蠱蟲放出去沒有回來。
這公主府看起來風平浪靜,難道也有其他人在煉蠱?他來不及多想,現在抓緊謝映的心是最重要的。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侍女的聲音:“荀公子,殿下給您準備了一點東西,讓您來挑選。”
荀玉樹打開門,看見一整個院子的好東西,從金玉到屏風擺件一應俱全,他心動不已,讓人擡進來。
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勾搭上了皇親國戚,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皇族公主。
他開口問:“我聽說殿下府上……有一位特别的公子,是那日在門口遇上的慕容公子嗎?”
擡東西的家丁擦了擦汗,看着這個瘦小的少年也是可憐,于是好心解釋說:“小公子,您可别去招惹,那可是從南疆來的,咱們也不好多嘴。”
荀玉樹笑了兩下,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這位小爺,我也隻是好奇,畢竟以後都是侍候公主殿下的,那位公子爺住在府上嗎?”
家丁左看右看,确定沒有其他人,才小聲說:“咱們殿下前些日子磕壞了腦袋,不記得這位公子了,之前咱們府上就這一位公子,是殿下的心尖寵,不過足不出戶,您應該遇不上。”
荀玉樹點了點頭。
失憶了,那還算什麼心尖寵?
*
西郊的地征用不了,但既然已經買下來了,那就隻能延續以往的收租制度。
謝映就稀裡糊塗地多了一塊産業。
周禦書為了感謝謝映,其實也是為了繼續巴結,邀請謝映一起出門享樂,恰好謝映也想要放松放松。
“哎喲,殿下,我可是打心底裡的感謝您!您一定要聽我陳述我對您的感謝!”周禦書這人,吵鬧,隻要和他待在一起就清淨不了。
謝映撐着腦袋:“你小聲點,不然我可就回去了。”
周禦書一本正經坐直了:“殿下,就快到了,這可是最好玩的地兒,我敢說您就沒有見過這麼大、這麼多人的……”
謝映看向面前這地方:“綠楊酒樓?我可不想吃飯。”
“殿下殿下!這可不是酒樓,這地下可好耍了,您真的不來看看,給個面子給個面子!”周禦書帶着謝映下樓去。
謝映打扮低調,她跟着周禦書往綠楊酒樓底下走去,迎面就是一股複雜的氣味,伴随着各種香料,她眼前一亮,這地下竟有一整塊地方,全都是賭場。
人群熱火朝天,一聲聲的嘶吼聲傳進耳中,謝映耳根子生疼。
周禦書一看就是經常來的人,他是不是回頭看謝映還在不在,帶着人走到一處座位上,和賭場的看台婆打招呼。
“你很熟?”謝映看他。
周禦書一聽就樂了,拍着胸脯說:“那當然,在這裡,不論是殿下還是乞丐,都是客人,您不玩玩兒?”
周禦書被一個男人一把攬過去,他一笑,露出滿口牙花子,眼角炸開如同煙花一般的皺紋:“喲,小兄弟,這你的老相好?”
謝映勾唇,聽着這個男人對自己評頭論足,她緩緩站起來,一把将男人的酒杯扣在桌上。
“你個……”男人張嘴就要罵,卻見謝映從衣兜裡掏出一把刀,放在桌上。
男人頓時消聲,支支吾吾道:“道上規矩不懂?拿刀出來吓唬誰呢!周禦書,這就是你的朋友!?”
周禦書默默比了個求饒的手勢,謝映瞥見,“我是他的朋友,你又是誰?”
“他,欠了老子錢,你能還?”男人看向周圍的人,這裡的人,有男有女,都是賭徒,看起來和周禦書關系都不錯。
謝映撇嘴,還沒說話,另一個女人打圓場:“哎喲,瞧這小姑娘多可愛,你是誰呀?兜裡隻有刀可不能來這種地方。”
謝映眯了眯眼睛,毫不在乎地說:“怎麼,你們都是來這裡輸錢的?”
周禦書在她耳邊着急解釋:“好殿下,您就當體察民情了,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您的身份呐!”
謝映瞥向他:“你還好意思說,我就是幹監察的,你作風不端,小心丢腦袋。”
“我也沒想遇上他們呐,我平時都繞着走的!”
片刻後,謝映将桌上的刀放進口袋裡,系好口子:“來,玩兩把,如何?”
衆人沉默,畢竟謝映的打扮與這裡格格不入,看起來就不是個會玩的,很快就惹來一陣嘲弄。
“你會?”連周禦書都不信。
謝映:“确實很久沒玩過了,有些生疏。”
“有多生疏?小姑娘你不會要從規則開始學吧?哈哈哈……又沒錢,輸了可就隻能留下來還債了!”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謝映走到桌前,這裡的普遍玩法是擲骰子和押寶,她從前吃喝玩樂無一不通,此類玩法更是毫不費力,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