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說話了?”謝映擡頭,就看見傅清鶴一臉呆滞地看着自己,“我從前在軍隊的時候,受傷了,師父也會這樣做。”
“師父?”傅清鶴看着她問。
“嗯,不過他已經死了。”謝映擺了擺手站起來,将藥膏蓋好塞回傅清鶴口袋裡。
傅清鶴沒多問,有些苦惱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多謝殿下,臣不疼了,鍋裡還有些湯,盛出來吧。”
謝映一頓,看向鍋裡:“哦哦……”
謝映拿起勺子,有些笨拙地向鍋裡盛湯,隻是她低估了湯的溫度,手指被滾燙的碗璧燙到,隻好用另一隻手來捧着,“嘶……”
她一驚,手裡一空,立刻轉頭看向傅清鶴,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自己面前了,端走了手裡的湯。
謝映甩了甩還燙着的手,加快步子跟在他身後。
“好香啊。”謝映接過筷子,把每一道菜都嘗過之後,最後看向傅清鶴,“你怎麼不吃?”
傅清鶴笑了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殿下覺得好就行。”
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蜷縮着,那是沒被燙到的那隻手,謝映一瞥,頓時放下筷子:“你的手!”
謝映有些生氣:“做個飯,你怎麼把自己弄傷了!”
她捧着男人的手,一道不深的傷口在指尖,還滲着血,她往傷口上吹了兩口,着急忙慌地拿藥膏給他塗。
“殿下很擔心嗎?”傅清鶴輕聲問。
“廢話,這還用說!?你都受傷了!”謝映舔了舔通紅的嘴,方才吃過辣菜的嘴唇還有些腫,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傅清鶴盯着。
“你在看什麼?”
傅清鶴搖了搖頭:“一點傷口而已,沒關系的,隻是臣不擅長做飯,不小心切到手了,看到殿下關心臣,就很知足了。”
謝映抿唇:“換做是誰我都會擔心的。”
傅清鶴笑容一僵,“難怪殿下上回看見慕容公子的傷口拿那樣緊張,我懂了。”
謝映握着的手忽然縮了回去,她一愣,就看見傅清鶴照常溫柔缱绻的眉眼,她又吃了兩口菜,“你多吃一點呐。”
傅清鶴搖頭:“殿下吃。”
男人長睫微垂着,一身素淨的衣服,和他過分濃豔的長相不太搭,尤其是男人低垂着的身體露出了一點衣服下的身體,無論誰來都不得不說,這是個漂亮的男人。
謝映看着看着就又開始胡思亂想,自己是怎麼看上傅清鶴的呢?她真的如同傳聞中的一樣對他癡狂成疾?
傅清鶴無端擡眸,就見謝映癡癡地望着自己,“殿下在看什麼?”
謝映抿唇,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閃過。
腰細、膚白、相貌好……難不成是活好?
謝映臉頰轟的一下紅了個徹底,她趕緊坐直起來,握緊筷子,“沒、沒什麼。”
夜幕深深,謝映一步三回頭,她想睡在傅清鶴的房中,但又擔心他會讨厭自己,隻好硬着頭皮說要回去睡,誰知道傅清鶴還真的送她走了。
“我走了。”謝映賭氣道。
傅清鶴對她擺了擺手:“殿下,明日見。”
“我真走了,你别洗那碗,有丫鬟做的。”謝映大聲喊道。
“好。”傅清鶴輕聲答。
回到房中,謝映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個東西,于是立刻起身翻箱倒櫃地找。
含蓮一進門,看見的就是滿屋狼藉,“殿下,您在找什麼呐?”
謝映東找西找,臉上出了點晶瑩的汗,“我之前用過的冰敷袋,不知道還在不在?”
含蓮跟着蹲下來一起找,期間搖頭道:“殿下您又忘記了,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您上回燙傷都四年前了……估計是在雜貨房?”
謝映一頓,“對哦,雜貨房!”
說是雜貨房,其實是一個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屋子,裡面堆放着各種東西,都是早年謝映到處搜刮來的寶貝,幾顆已經不亮的夜明珠滾落到地上,被謝映一腳踢開。
她把櫃子一一打開,最後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盒子,“就是這個!”
她二話不說就要打開,結果看見一道鎖,“含蓮,你去把鑰匙拿來。”
“是!”
謝映一個人坐在原地打量着這個盒子,上面落了些灰塵,被她一一掃過,露出盒子的紋路,很是精美繁複,是她以前喜歡的風格。
她拍了拍鎖扣,那銅鎖嘩啦一聲就掉在地上,盒子的頂部也被彈開,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
“哎,這什麼質量……”謝映一愣,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
頓時,渾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般,她輕顫着拿起裡面的一張紙,那是好幾張紙片,上面有不同的字,應該是被人撕過的。
她頓了頓,看向字最多的一張紙,斷斷續續地她看不清楚,隻有兩個字很清楚——
“賜婚?”謝映呢喃了一句,她看見紙張上面有一些看不清楚的紋路,很像是她在傅清鶴背上看見的紋路,紫紅色的、妖異而詭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