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眸看了眼方宥禮,方宥禮點點頭,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醫生很快趕來,看了看陳墨的情況向程清煙和方宥禮解釋:“醒來就說明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隻是他失血過多,這幾天需要靜養,補血養神才有利于恢複。”
程清煙點點頭:“該做檢查就做檢查,該用什麼藥就用,一定以他的身體狀态為主。”
醫生自然明白。
醫生走後,陳墨又掃了眼程清煙和方宥禮兩人,白着臉聲音冷漠:“哼,我不需要,我既然沒死,現在就要出院。”
“你的身體還沒恢複,需要在醫院進行之後的恢複治療。”方宥禮開口道。
陳墨眼底卻迸發出幾分狠戾和恨意:“為什麼要救我,不救我我就可以死了,我就可以解脫了!”
程清煙蹙眉:“解脫?AI的幾句話還真讓你信以為真了?死了就是死了,世界上沒有天堂。”
“那也比活着強!”陳墨一下子有些應激,掙紮着差點扯掉手上的吊針。
方宥禮眼疾手快地扶住,沉着臉道;“那你就沒想過你家人?你爸說隻有你們兩個相依為命,你死了,你爸怎麼辦?”
“他?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哪句話出了問題,陳墨原本陰沉的臉色忽然轉變,仰頭哈哈大笑。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兒假模假樣地裝好心,哦,是外面有人在拍吧。我猜,你們來是準備在媒體面前裝模作樣地關心我一下,再随便扔下點兒錢裝裝慈悲無辜,然後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對吧。
“那現在你們也看完了,滾吧。”
“诶你……”
他說話确實不好聽,程清煙還想再勸勸他給他找個心理醫生,卻被方宥禮拉住制止。
程清煙不解,可看方宥禮向她搖頭,她還是沒再說什麼了。
方宥禮又看向陳墨:“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以後再來看你。”
陳墨看向另一邊不理會他們。
方宥禮拉着程清煙的手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口,陳強還在向記者訴苦:“這種事我也是第一次遇上,希望各位好心人幫幫我們吧……”
趙知年在一邊無奈盯着天花闆。
聽到病房門打開,他一個激靈起身,過去擋在程清煙面前警惕地看向那些記者。
程清煙沒理會那些記者,隻是垂頭看着癱坐在椅子上的陳強。
“陳墨已經醒了,我們會承擔陳墨的所有醫療費和相應的精神損失費。但在此之前,希望你可以把那款音箱退還給我們,我們會拿回去分析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這樣才能給你們一個交代。”
陳強眯了眯眼,梗着脖子道:“那害人的音箱早就被我扔了!要人命的東西還留着幹什麼?”
程清煙眉頭緊蹙:“扔了?你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憑什麼能說明那音箱是我們家的?沒有陳墨視頻裡用的那款音箱,我也可以說他用的是假貨。”
陳強倏地瞪大眼睛起身:“那是他們學校發的獎品怎麼可能是假的?我看你這個小娘們兒就是不想承擔責任!”
方宥禮把程清煙拉到身後:“陳先生,注意你的措辭!”
陳強哪兒還能聽進去什麼措辭不措辭的話,激動着嚷嚷:“你就是不想賠錢!沒有音箱還有包裝盒,你們等着,我一定給你們找出來!本來就是你們家的東西還不承認!”
陳強罵罵咧咧地推開記者們走了。
程清煙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聲,不怒自威的目光又投向記者們:“主角已經走了,你們還在這兒拍什麼?”
說罷,她看了眼趙知年,三人也一同離開。
上車後程清煙越想越生氣,胸口都悶得難受。
“送我們回家,然後你回公司給我查,那個陳強的資料還有陳墨,查出來什麼全都發給我。這件事肯定不是音箱的問題,就是有人在背後要搞白堤!”
趙知年惶惶應着。
“還有,查那家醫院。醫院副院長以上級别的,看是什麼人又跟什麼人有聯系,整理好一起發給我。”
“好的姐我知道了,你消消氣,”趙知年小心翼翼地通過後車鏡看了一眼後排的程清煙,又問道,“不過,為什麼要查醫院啊,就是一家正常的私立醫院。”
程清煙吐了口濁氣緩解情緒:“正常的醫院,是不會允許那麼多記者媒體在病房前大吵大鬧的,我們去之前他們就在,中間又過了那麼久,醫院不應該不來維護秩序,那層樓又不止陳墨一個病人,其他人都不要休息了?”
趙知年恍然:“原來如此。”
方宥禮接着道:“特别是陳強,查查他的家庭住址,工作單位,還有他最近都跟什麼人有聯系,如果有必要,也可以派人跟着他。”
趙知年連連點頭:“嗯我知道的。”
程清煙聽到方宥禮開口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他,四目相對,她這時才忽然發覺兩人居然還是牽着手的。
應該是剛才在醫院太亂上車後又比較急才忘了這麼一回事。
他的手掌寬大又溫熱,讓程清煙一時有些不想放開。
方宥禮也注意到了,垂眸看着他們緊握的手抿唇不再說話。
氣氛似乎忽然來了個大轉彎,就連前面的趙知年都察覺出有幾分奇怪,偷偷摸摸地去看後車鏡,可是什麼也沒看出來。
就在程清煙以為方宥禮會松開時,沒想到下一秒,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背被人用拇指指腹輕撫着似是安慰。
驚訝地擡頭看時,方宥禮還在垂頭看着他們的手,而他的耳朵卻多了幾分紅暈。
程清煙剛剛的氣悶倏地消散不見,她看着方宥禮的模樣簡直越看越喜歡,最後忍不住低笑出聲。
方宥禮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好哄,驚訝地看向她。
程清煙想,他怎麼能這麼可愛。
要是能抱抱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