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約定的地點時,秦子朝正曲着腿坐在一輛滿是鐵鏽的廢舊汽車引擎蓋上,他一隻手在後支撐着身體,一隻手叼着煙,吞雲吐霧。虞何很是驚訝,在末世香煙是絕對的奢侈品稀罕物,他從哪兒弄的?
也許是虞何驚訝的目光太過明顯,秦子朝兩指夾着煙,笑道:“拿血換的,總部的醫療部門允許用異能者的血換物資。”
虞何立刻覺察出不對勁兒,“你不是堅異能者嗎?特種喪屍都咬不破你的皮,一個普通的針頭能抽出你的血?”
秦子朝不緊不慢吐出一個煙圈,說道:“誰說是我的血?我也不止和你一個人比試,輸給我的人,我想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用血換一包煙也不什麼大事。”
虞何撇過頭,又用手揮走眼前的煙霧,“看不出來,你既是賭鬼也是煙鬼,用血換煙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秦子朝也不辯駁,虞何繼續說:“我想我倆誰都沒有找到那個禁地,那麼按照規則,開始吧,你先說。”
“嗯,我想想,第一個說什麼好呢?……這個地方不在太陽花會的總部高塔。”秦子朝繼續吞雲吐霧,漫不經心,似乎勝券在握。
見秦子朝搞起了排除法,不說是隻說不是,既然如此她也效仿,“這個地方不屬于戰争部。”這一點是虞何推測的,從她打探的消息來看,太陽花會最神秘的部門是醫藥部,那這個禁地大概率是歸醫藥部管理。
“這個地方是做研究的地點。”
虞何覺得秦子朝隻差明着告訴她,那個地方屬于醫藥部,但以虞何對秦子朝的了解,他很可能隻是在引導她,讓她說出一個錯誤的信息,她偏不如他的意。
“這個地方有活人也有喪屍。”這一點也是虞何猜測,既然秦子朝有意引導她說出醫療部,那麼這個地方就一定不是醫療部,但結合前兩個信息,“不屬于戰争部”、“做研究”,又是禁地,那麼禁地很可能在研究某種不得了的、神秘的東西,很可能就是研究病毒解藥的地方,而就像虞何所聽到的謠言那樣,研究病毒解藥,沒有喪屍怎麼知道療效?
秦子朝手裡的煙還剩半根,他勾起嘴角,“有些能耐。”說完又吸了兩口煙,似乎是在思考下一句該透漏給虞何何種程度的信息,半晌才道:“這個地方正在研究病毒解藥。”
她猜的果然沒錯!其實說到這裡,虞何已經沒有什麼信息可以說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利用規則漏洞,“禁地,或者說研究院裡有一名叫黃少強的研究員,他被喪屍咬了。”這完全就是虞何瞎編的,但隻要秦子朝不能證僞,那麼這就是“真的”,這也是她在定規則時想到的退路。
秦子朝眼睛忽然睜大,從滿是鏽迹的汽車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虞何身邊,但虞何不想吸二手煙,又退了幾步,秦子朝見此立刻将手裡的煙丢掉,完全不在乎這根煙是拿血換來的。
但他激動的神情沒有持續一會兒,臉色又快速地冷了下去,“你說錯了,你失去了一次機會。”
虞何并不慌張,等待秦子朝說出他認為正确的信息,“研究院裡沒有人被咬過,你錯了。”秦子朝重複了兩遍“你錯了”,既是在否定虞何也是在肯定自己。
“千真萬确,而且我還可以說出下一條信息作為佐證,研究院已經研究出了半成功的解藥,作為研究員的黃少強被咬後,注射了這種解藥,雖然沒有阻止他喪屍化,但是成功讓他處在了半人半喪屍之間,偶爾還能有意識。你如果不信,以後有機會可以去B市的郊區醫院頂樓,那裡有一間密室病房,黃少強現在就被關在那裡。”
她真假參半的說,還說出了讓秦子朝親自去驗證的話,這讓秦子朝有些動搖了,“這麼隐秘的事,你一個新加入太陽花會的人怎麼會知道?”
虞何靈機一動,回答道:“不瞞你說,我在太陽花會總部有認識的人,碰巧知道些内幕而已。”這不過是她瞎扯的,隻要她不說是誰,秦子朝就無法證僞,這樣至少能保證她不會輸。
誰知秦子朝聽後忽然動手,将虞何的手死死拽住,偏偏他又是堅異能者,隻聽一身脆響,虞何的手指骨折了,一陣劇痛,冷汗順着額頭滴落,秦子朝低吼道:“那人是誰?告訴你這些消息的人是誰?!”
“放開我!我不能告訴你那人是誰,我得保證他的安全。”
秦子朝本是無意弄傷虞何,但是此刻他決定将錯就錯,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虞何沒想到這秦子朝會言而無信,還敢在太陽花會總部殺人,她默不作聲,将另一隻手慢慢往背後的苗刀上摸索,她也清楚自己無法傷他,但好歹試一試。
正在這時,毛毛忽然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虞何,等會兒跟我走一趟。”
在她的注視下,秦子朝放開了虞何,等毛毛走後他還是不忘威脅虞何,“别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告訴我那人是誰,我不光會放過你,還可以答應幫你完成一件事,如果你不聽我的,以後有的是機會幹掉你。”
這個秦子朝真是病得不輕,虞何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用布條包紮了傷口,好在傷的是左手,不影響她拔刀。